它们是大暮的人，和大暮生死与共。

天空似飘荡起高昂的战歌，它们似在呐喊，目标一致地攻击侵占了大暮土地的来犯者。

此等变故是北胡人没有预料的，他们全部慌里慌张，哪还顾得上用百姓威胁城外的大暮将士，顷刻间从内部被瓦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傀儡师说‘鬼兵’不会主动攻击人了！为什么它们在攻击我们？没出去袭击大暮人却在打我们？！”

北胡将领暴跳如雷，城内的北胡兵将还没有“鬼兵”多，要是不开城门就只能死在这里！

有人点起了火，确实吓退了部分“鬼兵”，可没过太久它们便穿过火焰继续攻击。

城外，大概感知到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神情肃然，怔怔地站得笔挺，用眼神向虽死犹生的大暮战士致敬。

吹了太久，暮摇婳停了停暂歇片刻，末了坚定地道：“荣二，送本宫上城门！”

她没看姜严恪，更没看席柏言，直直地望着仿佛将要倾塌的城墙。

“帝姬！”荣二紧张道。

姜严恪直愣愣地看着她写满坚决的侧脸，忽然觉得是他忽视了小丫头的成长。

她早就长大了，他还怪她不够坚强。

“荣二。”暮摇婳低低地叫他的名字，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

金銮卫其余的人自然也随行，几人骑马飞奔向城门，快抵达时荣二握住她纤细的胳膊一跃上了城墙。

那些看着百姓的北胡兵已被“鬼兵”都推了下去，它们不懂解绳子，直愣愣地下去攻击旁人。

暮摇婳冷静地吩咐金銮卫给百姓们解绑，然后才仔细看向城内，顿时眼眶一热。

大暮的战士啊，永不相忘。

擦了擦眼泪，暮摇婳举起长笛，再度吹响属于大暮将士的战歌。

她一头青丝简单在脑后用带子绑起，不过方才上来时不知怎么被蹭掉了，城门上风大，将她的长发吹散开，好比说书人时常谈及的九天仙女。

“她是帝姬！她是我们大暮的帝姬啊！”

城上城下跪倒一片，“帝姬保佑，大暮必胜！”

姜严恪生来不信鬼神，可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怔住了，“将珠……”

北胡兵支撑不了，主动开了城门抱头鼠窜。

但城外也全是大暮的将士，他们压根无处可逃，尽数被俘。

战事持续将近一个时辰，永安城内外战火熄灭徒留缭绕的灰烟，还能走动的“鬼兵”聚集在城门口，仰头看着上面的暮摇婳。

它们睁着的双目无神，却似准确地看向了她所站的地方。

像在默默说道，带我回家吧，带我回家吧……

暮摇婳低头，长笛从手中滑落，“为什么，它们面目可怖，甚至有些四肢不全，却会觉得很亲切，很感动……”

荣二等人已将城门上的百姓安全护送到下面，再回来却看到帝姬身子晃了晃。

太累了，站得太久又太耗费心神，一松懈下来便觉体力不支。

暮摇婳扶着额头，软软地倒了下去。

“帝姬！”

席柏言进城后直接上城门，正好触及她歪倒的模样。

他眼眸皱缩，“暮摇婳！”脚步绊了一下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