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喜贵人遭不住圣上的折磨，无奈之下只能……

御医不敢跟经常失去理智的暮远佟实话实说，在内殿磨蹭了很久，磨到不得不出去时，暮成归已因不得不去上朝而离开了。

他稍微松了口气，但一想到面无人色的喜贵人，便又愁眉苦脸起来。

……

“娘娘，汪总管半夜出行，不深摔落井中，死了。”贴身侍女声音沉重地道。

岚皇太妃抄写着佛经的手一顿，神情凝固脸色惨白，“你说什么？”

“汪总管死了，宫人早起打扫时发现的，被捞起来时整个人……都变了样。”

狼毫在宣纸上滑过，写的好好的经文中间多了道墨色痕迹。

岚皇太妃无意识地环顾四周，眼底空茫无神。

良久，她颤着唇瓣问：“人呢？本宫是说，尸首呢？”

“此时应该在仵作那验尸，”侍女道，“不是意外的话，今晚便会被拖去后山……”

公公而已，是先皇宠幸的公公而非当今圣上的公公，死后也不会有多体面的。

岚皇太妃闭了闭眼，按住胸口。

侍女又讷讷道：“还有件事，娘娘，喜贵人她……今早咬舌自尽了。”

“砰”的不轻不重的一下，狼毫从她手中摔到桌案，最终滚落于地面。

“什么？”岚皇太妃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怎么会自尽？”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圣上昨夜……和喜贵人宿在一处。”

说到这里，事情的原因便无比明朗了。

岚皇太妃眼前黑了黑，心里默念：暮成归啊暮成归，早些倒没看出你是个手段残暴的人。

她从来看不上偏向娇弱的小小年纪被封为太子的五皇子，认为总有一日先皇会去了他的太子之位。

于是她叫自个的儿子不必对他心存敌意，有不甘屈居人下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前，她家成临只需安安静静提升自己即可。

谁想他这太子没被弃，还坐上了龙椅。

这一过程藏了怎样的黑暗她未可知，只是如今的暮成归……

愈来愈可怕了……

思及经暮摇婳提点而几次三番躲过暮成归为难的成临，再想到暮摇婳拜托自己的事，她说汪总管的存在很重要。

岚皇太妃便是一阵头昏目眩，她身在后宫稳坐主位，竟两个人都没护好。

“可知圣上准备如何处置喜贵人？”

“奴婢不知。”

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岚皇太妃低头闭上眼，“……去注意一下，汪总管会被送到哪里。喜贵人那边……也留意留意吧。”

到底是圣上明面上最受宠的妃子，丧事不可能避人耳目，至少暮摇婳必然会知晓。

她也无需通风报信了。

下了朝的暮成归一听说阿喜的死讯，脑子嗡了嗡，半天没回过神。

只知汪总管一事的暮远佟见他表现奇怪，上前状似关心地问：“圣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大殿里重臣差不多都走了，暮成归站在偏门这，茫然地看向暮远佟，“皇叔，喜贵人，她死了。”

暮远佟微愣，阿喜的死在他意料之内，原本他还觉得阿喜顶多撑个半年便会被暮成归折腾死，多活这几个月倒让他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