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光启是战士们从死人堆里给扒出来的，参加突袭的那一晚，他们被小鬼子重重围住，特战队的战士对他拼死保护，所有参加突袭鬼子指挥部的战士都战死了，只有邵光启一个人活了下来。

“回来之后，我就把他带到我们驻地训练了，上次能混进小鬼子的机场，还多亏了邵光启呢。”邵光启在日本人手下当差，混的是肥肠满肚，黄长生嫌弃他行动的时候是个累赘，回到驻地的时候，就让手底下的战士给他集训。

廖凡皱了皱眉头，特战队毕竟属于机密，让一个从日军那儿归降过来的翻译掺和进来，有点不太合适：“你确定他可靠吗？特战队可不同别的部队。”

“凡哥，你放心吧，这小子保证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邵光启在小鬼子的炮楼里受辱以后，对小鬼子是恨之入骨，毕竟他也是个读书人，被人踩在脚底下，完全践踏了他尊严，他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在给小鬼子卖命了。

“凡哥，你就让他留在我们特征队吧，这样我们出去执行任务会方便很多的。”

廖凡相信黄长生，这种相信是无条件的相信，要不然他不会把特战队交给黄长生管理：“留在特战队可以，但是特战队的每个人必须要学日语，我不要求你们每个人都精通日军，但是日常的用语必须学会，要是邵光启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能用的上。”

“凡哥，我也是这个意思，晚上时候我已经让战士们跟着邵光启学习日语了。”黄长生炫耀的说。

“战士们在学习？你怎么跑到我的指挥部来了？”廖凡问。

“我这不是……”黄长生一时间编造不出别的理由来了。

“你也回去跟着学，到时候我会告诉邵光启，专门跟你来一次日语考核，要是过不了，你这个队长带头跑五十公里越野。”

年关将近，对于穷人来说是过关，对于富人来说才是过年。中华大地上各处都张灯结彩，小鬼子也挂起了灯笼，准备过年。廖凡他可没闲着，小鬼子倒是物资充足，躲在暖和的县城过着年，可是廖凡的部队还在山里喝着西北风呢。

“我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平衡呢，凭啥小鬼子过年喝酒吃肉，我们躲在这山里过年啊？”廖凡郁闷的啃着手中的窝头。

“凡哥，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让战士们安安稳稳的过一个年，要不然你一动起来，有些战士能不能过年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虽然现在是在过年，可是小鬼子明显加强了对公路铁路沿线的警戒，真的不好下手。”胡国山也郁闷，自己手里的窝头除了热点儿，也就能填饱肚子了。

“我说老胡你怎么对小鬼子的动静这么清楚呢，你是不是又偷偷的派战士出去打秋风了？现在你们团是不是早都备好过年的年货？”马万忠前一段时间派士兵接手了伪军一个连的物资，仅仅几天就被他们连挥霍一空，本想从小鬼子手里弄点年货好过年，派出一个连的战士去袭击小鬼子的据点，据点倒是拿下来，炮楼里除了武器弹药，连装粮食的麻袋都没见到。

“哎！”胡国山叹了一口气说，“要是弄到好的年货，我就不来指挥部啃这又冷又硬的窝窝头了，小鬼子也不知道咋了，自从打完上次仗后，小鬼子的据点里既不屯粮，也不屯弹药了，而且每个据点的伪军也不像以前一样好打了，真他娘的邪门了。”

“县城里传来了情报，上次伪军作战不力，小鬼子撤回去之后，活埋了一个团的伪军，杀鸡给猴看。”廖凡把今天刚刚收到的情报拿出来，“而且小鬼子对伪军实行了连座制度，只要有一个人作战不力，不仅他们的家人，甚至其他伪军的家人都可能要跟着遭殃。”

“一个团的伪军被活埋？小鬼子也真他娘的敢下手！”李为民不敢相信这个情报是真的。

“小鬼子有什么不敢干的，不拿全中国来说，就说太行山周围的村庄被他们给霍霍了多少。”廖凡知道中国没有强大起来之前，这一切随时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给小鬼子当走狗的，小鬼子把这些伪军都埋了才好呢，省得以后跟我们继续作对。”胡国山对这些伪军可不待见，在他心里伪军是中国最大的败笔。

听到胡国山这句话，一边的马万忠静静的低下了头，他曾经也当过伪军，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这件事情将会伴随着他一生。

“老胡，胡说什么呢！”廖凡呵斥道，“都是中国人，何苦为难中国人，我相信大多数士兵都是被逼无奈才当了伪军，在这个社会想生存下去，都会面临逼不得已的选择。”

当一个人为了活下去，会做很多逼不得已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个没有法治，只有暴力的社会。

“老马，你别介意，我不是说你，我只是说那些没骨气的，都被逼上死路了，还不敢反抗，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胡国山知道自己口误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事儿，你说的事实，要不是有伪军的存在，何至于中国丢失了这么多的土地。”马万忠也痛心疾首，从东北入关以后，他再也没回去过，心中不安存在多年。东北的黑土地和乡亲已经成了他梦中的事情。

廖凡看出了马万忠的心事，有家不能回，更没脸回去，对一个堂堂的东北汉子来说这些足以让他保持沉默：“老马，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一定会收复失地，到时候弟兄们都可以回家看看了。”

“凡哥，要不让部队去山里打点野味吧，这窝头我们都啃了好几顿了，我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胡国山打破了指挥部这种沉闷的气氛，建议说。

“有窝头吃就不错了，山上的野味打来也是留给医院的伤员的，等明年开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把鱼塘和养殖场建起来，就不用愁没肉吃了。”廖凡也想吃肉，野生的比养殖的多，但是也不能把山里能吃的动物都给枪毙了吧，这不是给一个人两个吃，部队好几千人呢。要是明年开春，动物得不到有效的繁殖，下一年别说他们了，伤员都没有肉吃。

几个人正在琢磨着如何向小鬼子要点年货，好过年，顺便打发打发自己肚子里的馋虫的时候。

一个战士跑进了指挥部：“凡哥，我回来了！”

指挥部内的人看着这个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人。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来，只有黄长生和廖凡认出来了。

“来，先进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廖凡上前弹掉这个战士肩上和帽子上的积雪，拉着他走到火炉旁边。

“张翠花呢？”黄长生问，这个战士是他们特战队的人，而且是负责暗中保护张翠花安全的战士。

在座的几个人因为忙碌各自的事情，早已经把张翠花在开战以前出去执行任务的事情忘的死死的。他们也知道廖凡现在有事情要办，都起身离开，指挥部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

“张队长，现在已经到了彬县，先让我回来向凡哥和队长报个平安，再过个几天他们也能到驻地了。”

听到战士报告张翠花安全，黄长生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这么担心张翠花，但是他也要摆出队长的架子来：“胡闹，这是部队，竟然如此贪玩，竟然在县城逗留这么长时间。”

廖凡却看出了问题，彬县距离他们的驻地也就不过两三天的路程，张翠花根本不用这么着急派人回来报告，完全是多此一举：“你确定你们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吗？”

特战队的战士被廖凡问的有点心虚，看了一眼廖凡和黄长生，又连忙低下头说：“凡哥，真的没事儿，张队长，过几天一定会赶回来。”

黄长生也看出情况有点不对劲，厉声道：“快说实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再不说实话，小心老子抽你。”

说完黄长生解下自己的腰带，要抽战士，廖凡连忙上前拦住：“你他娘的，老子还没动手呢，还轮到你动手了。”

特战队的战士本以为廖凡上前拦住，是为了护着他，没想到廖凡却要先下手，连忙往倒退，边退边说：“凡哥，队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快说！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黄长生比廖凡还急，廖凡是担心自己请来的人才的安全，这可是第一批自己主动请来的人，要是出了问题，以后谁还敢来。而黄长生实打实的担心张翠花的安全。

在威逼没有利诱下，特战队的战士不得不实话实说，完全忘记了张翠花对他的警告。

听完特战队战士的报告，廖凡笑了起来，黄长生却哭丧着脸，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廖凡拍着黄长生的肩膀非常开心的说：“张翠花，哈哈，哈哈哈……”

“凡哥，我要去彬县。”黄长生怒气冲冲的说，特战队的战士不知道黄长生为什么生气，但是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他慢慢的退到墙角看着廖凡和黄长生。

“你不是不喜欢张翠花吗？干嘛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说不定这也是一场因缘。”廖凡打趣黄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