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作者:0昆仑小仙0 | 分类:古言 | 字数:5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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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双断手
南怀珂正酒醉难受,便也不想打岔由得他说下去,她向知夏使了个眼色,知夏便退到水榭外头去了。
“二小姐当日答应要还宴,今日爽约实在不该。”到头来萧凌第一句话还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南怀珂唇畔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思,看来今日还是惹到他了。
果然是居高临下惯了的人,骨子里是不可一世的专横跋扈。这样的人,大约他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对皇位也是志在必得的吧。不过他将不快控制的很好,既又威慑又留了余地。
南怀珂笑笑说:“我是答应了要回宴,可是今日是殿下单方面约我,我并没有答应是这个时辰,所以并非我故意爽约,还请殿下多担待些。”
萧凌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千里冰封。
南怀珂也不在乎,只是看着水岸对面千鸟亭中的南怀秀出神——南怀秀今天非常奇怪。
硬要说的话,也许南怀秀看她的眼神应该更多加一点憎恨。或者说按怀秀以往的个性,冲上来对着自己冷嘲热讽骂几句才是正常的,难道她真是改过了?
直到萧凌又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此时萧凌的护卫已经捧了个盒子站在她的面前。南怀珂疑惑地看向他问:“五殿下,这是什么?”
“这本该今日见面时送你的礼。”
“殿下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不好再收你的东西。”
“正是和那件事情有关。”
她的目光重新落到木盒上,缓缓开口问:“是什么?”
萧凌道:“那日你说,如果我以后用张录事的把柄来拿捏你们南家,那该如何。你不记得?”
南怀珂微微颔首,她是说过,这确实是件值得担心的事情。她也很想问一问,萧凌把张录事送去哪了。
看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萧凌总算是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又是那张冷峻的脸。他对身边护卫道:“把盒子打开,请南小姐一观。”
“是。”
南怀珂的目光再次落在盒子上,木盒的盖子打开一条缝,窜出一股奇怪的腥味。随着那条缝慢慢开启,她的眼神也在那一刻凝聚起来。
盒子里一双断手和一条舌头!
眼前的景象惊骇的让人恶心、也让人觉得可怖,若是寻常女子,此刻必然已经尖叫起来。
那双断手带着干涸的血迹,截断面光滑而整齐。
凌厉得像冷箭一样的目光迅速射向萧凌,南怀珂问:“你杀了他?”
萧凌示意侍卫盖上盒子走开,他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个女子,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那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的没有在怕。
果然是值得他替她冒这一次险的,他相信让她欠他这个情,将来能得到值得此价的回报。
于萧凌而言,这双断手是一种试探,看看南怀珂的本事是不是仅仅止于聪颖的外表,金玉其外。而她没有让他失望,也是到了此时此刻萧凌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有能力代表国公府成为他的朋友。
萧凌笑道:“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人。我怕你不放心就割下了他的手和舌头,即使你认为他没死,他也绝不可能再指证什么。”
南怀珂看着他没有说话。张录事不过是为了讨好二伯,罪不至死,萧凌下了杀手恐怕也是为日后不牵连出他自己。
萧凌问:“我如此诚信,南二小姐现在可以交下我这个朋友了吗?”
南怀珂带着点醉态说:“世上也不是只有朋友和敌人的,殿下愿意当然可以拿我当朋友。”
“你这算什么意思?”
她笑道:“我当殿下是皇子,又怎好僭越?”
“你嘴巴倒挺硬。”萧凌冷笑。
“非也,只是殿下已和我二伯是朋友,我怎么好夺人所爱。”
他稍作迟疑后试探着问:“这话是何意?”
南怀珂醉眼斜他一眼缓缓说:“驿馆的事,难道不是他通知殿下的?”
萧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不,是我自己猜的。”
萧凌看她许久,忽然脸上浮出一抹奇怪的笑意,这女子真是太有意思了。娇艳聪慧胆子又大,简直万中无一。
远远的千鸟亭内,南怀贞却无心享乐,她时不时在注意水榭的动静。
萧凌是和南怀珂一起来的,这就足够让她忧心不快的了,现在又看到他主动去找她攀谈,还露出那样的笑容。究竟是她有什么手段,这么快就引起了萧凌的注意?
“贞儿,你妒忌吗?”南怀秀忽然贴到她身边低声问,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表情。她的脸色还有些蜡黄,从庵堂回来尚未完全调理好,此时只能在脸上抹了浓重的胭脂提升气色。
怀贞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怀秀道:“你别不好意思,妒忌是正常的那不是你的错,是南怀珂这个贱人该死。她跑到我们家来抢东西,先分母亲的权,再夺我们家的地,现在还要从你手中把五皇子抢走,真是贱人一个!”
“大姐你别这么说,或许……或许是我真的不如她吧。”
“你怎么会不如她?十二岁那年去看杏花,五殿下亲口夸赞你貌若天仙你忘了吗?”
她当然不会忘记,还有十岁那年赏雪,他赞她“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从那天起她就暗暗喜欢着这个人。他夸她清丽淡雅似荷粉露垂,可原来在那张风流妩媚的脸蛋面前,却是不值一提的。
南怀秀看着妹妹失神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说:“不过你放心,想勾引皇子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张脸,她得意不了太久了。”
怀贞只顾沉浸在自己失望中,并没有听明白姐姐的意思。她在远处脑补了一出伤心绝离的纠葛,却不知其实那边和她所思所想完全没有关系。
无关风月,只有利益。
萧凌对着南怀珂说:“既然我和你二伯做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此刻水榭中只有他二人,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殿下又不是做善事的人,如此帮我无外乎是想要岐国公的支持。殿下于我善意于家父善意,我也不必佯装不懂。”南怀珂手肘支在栏杆上撑着头,脑中有些昏沉,斜依着闭目缓缓道:“以我之见,我猜殿下目下的难题并不是除去太子,不知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