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子弹必须现在就取！

凌菲盯着沈易寒苍白的脸色，紧抿着唇，她该怎么办？

“凌菲，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虚弱的声音响起。

沈易寒靠着床边，左肩受伤的缘故，他只能以这种姿势坐着。

凌菲心疼不已，她对贺兰西她们说：“你们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他们俩人，凌菲走到沈易寒面前，蹲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仰着脑袋，眼里挂着泪花，极其的委屈。

沈易寒被逗乐了。

“你说说，我想了什么？”

“你想不用麻醉，让贺兰西直接……”

光是想象那画面，凌菲就涌出了泪，更别提说出口了。

沈易寒握着她的手：“猜对了一半。”

“我想让你来。”他举起凌菲的手。

凌菲一怔，迅速抽回手，站起来：“沈易寒，这种情况你就别孩子气了。”

沈易寒的目光随之往上：“我相信你。”

“你还在开玩笑！！！”

现成的医生不用，用她这个外行？

凌菲有点生气，可是看到沈易寒伤成这样，又忍不住要哭。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地上。

“沈易寒，我好担心你，你不要这么嬉皮笑脸的，我会当真，我会真以为你什么事都没有……”

她哭着低声呢喃。

腰间覆上冰凉的掌心，沈易寒抱着她，又因为没有力气，只能抓到她的手。

“我没事，一点都不痛。”

他说这话轻飘飘的，凌菲知道，他在安慰她。

“凌菲，我跟你说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好久，很早就想告诉你了。”

凌菲低着头，不敢看沈易寒的伤口，多看一眼，心就疼一分。

就这样，陪他等时间流逝，等到救护车来也挺好。

可是，子弹要怎么办？

想到贺兰西的话，凌菲心里矛盾极了。

“凌菲，你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没有痛感。”沈易寒的声音持续响起。

“他们感受不到痛，从出生，就要经历比常人还要艰难曲折的成长之路，小孩的哭闹全靠疼痛感知，他们的世界只有茫然……”

沈易寒说到这里，看了眼凌菲：“你在听吗？”

“嗯。”凌菲点头，“你别说话了，我去叫贺兰西进来。”

沈易寒抓紧她的手：“我想跟你说的秘密，我就是一名先天性无痛症患者。”

他说完，等待凌菲的反应。

她呆滞着目光，盯着他，过了好几秒，才有了些许微表情。

“你不能因为安慰我就编出这样的谎话。”

“我像在说谎？”沈易寒有点不悦，“你相信我吗？”

“我……”

凌菲犹豫了，这种情况下，要她怎么去想别的事？

“我去叫贺兰西。”她转移了话题。

“回来！”

凌菲僵在半路上，接着听到背后的声音：“你是想把我无痛症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我感受不到痛，真动手术，很快就会被察觉。”

后面这句话，凌菲听到了心酸，心口忽得一窒，才开始正视起“无痛”这个词。

没等她多想，沈易寒的声音又响起：“你不动手，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