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从余光中看见黛玉眼中闪烁着的点点泪光，墨玉毫无疑问的心疼了，顾不得其他，连忙坐到床边，捧起黛玉的小脸，用帕子擦干她的泪水，柔声安慰道：“可是姐姐刚才吓着你了，都是姐姐的错，在不能了。”

心中更是懊悔自己刚才不知轻重的行为。

“只是刚刚的事嘛？”黛玉看着离自己很近的面容，带着泣声问道。

墨玉一顿，总觉得黛玉的话中有话，难道黛玉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思及此，墨玉连忙问道：“黛玉可是听人说了什么？”

见墨玉姐姐这么紧张的样子，聪慧如黛玉自然很快就明白了，显然墨玉什么事情都是知道的，只是瞒着自己，她心中知道墨玉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

小嘴巴一动一动的说道：“母亲都告诉我了。”说完低垂着眼帘，不去看她。

墨玉闻言，果然，听到是贾敏说的，有些了然的同时，在看黛玉的样子，也觉得有些难堪，她这么费心费力的瞒着黛玉，不想她知道难过，结果人家亲妈把事情都告诉了她，她这忙活半天为的是什么啊，看黛玉的样子，显然是怪她的意思。

这倒好，她还里外不是人了，虽然她也能大概猜到一些，想来一定是黛玉这个小妮子意识到不对劲了，主动去找的贾敏，贾敏见状正好顺手推舟，教黛玉一些事情，理智上墨玉告诉自己，贾敏的做法她无法指责，她无从得知这是贾敏出于怎样的想法才做出的决定，也许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无法教导黛玉的懊悔，也是对黛玉的亏欠。

这些墨玉都无从得知，但是从情感上，墨玉还是觉得无法接收。

姐妹俩个从接触以来，第一次无言以对，沉默与尴尬竟成了现在唯一的感觉。

对于这一点墨玉感觉到了，黛玉自然也感觉到了。

其实在刚才姐姐来哄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从墨玉那里她感受到了很浓很浓的关怀，其实心底里已经原谅她了，不过是喜欢被姐姐呵护的感觉，这才故意拿乔，想要让她多哄哄自己。

没成想，玩脱了，眼看墨玉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寂寥，黛玉心中急的不行，想要说些说什么来缓解下气氛，哪知平日里自己灵活的舌头，这会子却像是罢工了一般，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黛玉急的快要哭了。

幸好萍儿及时带着丫头捧上了饭食和药，打破了这一室的沉闷。

“大小姐，小小姐，饭好了。”萍儿她们身为丫头自然最是会察言观色的，自然看得出两位小姐之间今儿有些不对劲，但萍儿却是丝毫不秫，仿佛没看到她们两人间的尴尬般，笑着将东西从食盒中拿了出来，见两位小姐都没有动静的样子，放好了东西，又退了下去。

丫头们离开后，黛玉的眼神时不时就看向墨玉，眼中透露着焦急，让墨玉一阵好笑，虽然刚才她有些回不过劲来，但也想明白了，贾敏一片慈母心肠，她又何必妄作小人呢，还有黛玉那丫头，自以为动作藏得很好，其实早就被她发现了。

见她紧张焦急的样子，墨玉还是有些欣慰的，到底是她养大的娃，心里还是有她的（好像有什么不对。。。）

不忍心见她这般，认命的叹了口气，这声音再黛玉看来却是在惊喜不过。

猛地抬头，看向墨玉原本坐着的地方，就见她的墨玉姐姐她捧了一碗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动了动勺子，将粥喂到她的嘴边。

“喏，小心烫。”

“好。”黛玉眼眶红红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应了声，樱唇缓缓打开，将粥喝下。

就这样一个喂，一个吃，很快一碗粥就见底了。

特别的和谐，对于刚才的事情，两人也只字不提，好像刚才闹变扭的两人不是她们一样。

亲手喂黛玉喝完粥，又将药捧来给黛玉。

黛玉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虽然是从小喝惯了的，但黛玉还是不喜欢这味道，太苦，看黛玉的眼神，墨玉就明白她想要什么。

“你乖乖喝完，这就是你的啦。”墨玉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正是黛玉最爱吃的蜜饯，这是墨玉早上的时候让下人取城中买的，黛玉最爱吃的蜜饯，也是她吃药的好伙伴。

之前在林府的时候，因着黛玉爱吃，这蜜饯也是常备的，这会子在庄子上，黛玉的蜜饯早就没有了，前两日的每次喝药的时候，黛玉都是满脸的不情愿，墨玉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

不出墨玉所料，黛玉在看到她手中的蜜饯的时候，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对于喝药也没那么抗拒了，眼睛一闭，那一小碗药就进了黛玉的小肚子，墨玉见缝插针，将蜜饯喂进黛玉的嘴里，让她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愉快的用餐时光过去了，墨玉看着依然低着头，好像在仔细吃蜜饯的黛玉，知道有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好由她来开这个头，毕竟她也不希望日后的相处中，两人之间有疙瘩。

“黛玉，你既然都从母亲那里知道了，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嘛？”

黛玉闻言一震，她虽然心里有些预感，但没有想到墨玉姐姐会主动提起这个，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了下去，动作到一半，意识到她不该这样，又将头抬了起来。

直视着墨玉。

“姐姐，黛玉一直在等姐姐你告诉我。”清澈的眸子中倒影着她的身影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墨玉清楚的感受到了黛玉的真挚，这时候的墨玉才知道原来她这个可爱的小妹妹并没有在怪她，或者说她很早就不怪她了，反倒是她自己想太多，误会了。

“好，姐姐都告诉你。”墨玉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候，声音当中的颤抖，她一直知道黛玉是真诚，真挚的，她需要的也应该是真挚的亲情，无论墨玉怎么样说服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是对她说谎了，哪怕这是她口中那些所谓善意的谎言。

谎言就是谎言，只要你撒谎了，那么本身这份感情就失去了她的纯粹，无论你的出发点是什么。

这份纯粹就是墨玉从黛玉身上看到的最珍贵与最熠熠闪光的地方。

“在说之前，姐姐想先向黛玉道歉，希望妹妹能原谅我。”墨玉坐在床上，和黛玉对视，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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