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宫娥颤抖着双手收拾好碎落在地上的残渣，慌乱起身，逃命般冲出翎兮宫。

娘娘？

“等等，你误会了……”

慢了半拍的慕风急忙解释，可宫里哪还有半个小宫娥的身影？沮丧的收回视线，正对上昀天一双幽深美眸，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

慕风蓦地一惊，一骨碌爬起，尴尬道：“帝君，我，我们......应该没什么吧……”

昀天一脸诧异的看着慕风：“你问我？”

“那……我想想......”

慕风拍了拍仍有几分昏沉的额头，甚是苦恼：“我想不起了……”

“当真不记得了？”

昀天目光灼灼逼视着慕风。

“不记得……”

慕风心虚的低头看了看二人尚未来得及整理的衣衫，怎么看也不像是无事发生的模样……

帝君这人……总之一定不会是他主动的，那么只有她了，只是不知她究竟冒犯到什么程度了……

难不成当真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

思及此，慕风脸上神情顿时精彩万分。

身旁的昀天含笑看着慕风泫然欲泣的模样，揶揄道：“想起来了？”

慕风闻言，眼巴巴的望向昀天，摇了摇头。

昀天轻叹一声，否认道：“罢了，没发生什么。”

“真的？那就好......”

慕风重重松了口气，转眼却又看见昀天裸露在外的优美肩胛处，两排暗红牙印触目惊心的在她眼前耀武扬威……

“这里......是我咬的吗……？”

小心翼翼伸手指向昀天锁骨上的细碎牙印，慕风心中忐忑，眼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惊惧。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昀天见慕风耍了无赖之后，对他却是这副如避蛇蝎的态度，莫名一丝愤懑涌上心头。倏然扬起唇角，道：“既已被你发现了，那我还是告诉你实情好了。”

“什么实情？”

稍稍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慕风隐约感到一丝不妙，手足无措紧攥住自己衣角。

昀天起身凑至她面前，眸光深邃，话音温柔：“昨晚你喝了酒，便开始扒自己的衣裳......”

“？！！”

慕风尴尬的移开视线，脸颊发烫，不敢面对昀天的注视。

昀天暧昧笑道：“随后，你又来扒我的衣衫......”

“什么......”

慕风羞恼的往后缩了缩身体，想不到自己醉酒之后竟会如此奔放，“后来呢……”

“后来，你说呢？”

昀天饶有兴味的观察着慕风纠结懊恼的神情，似在判断她此刻的“失忆”究竟是有意，或是无意。

“后来……帝君一定是及时制止了我……”

心怀最后一丝期待，慕风自我安慰道：“帝君无情无欲，岂会任我……”

昀天摇了摇头，凑近慕风，指节分明的漂亮手指倏然勾住她精致下颔，唇角笑意更浓：“我朝思暮想的绝色佳人如此热情主动送上门来，为何要制止？”

“你胡说……”

慕风顿觉脸颊滚烫，垂眸避开昀天炽热的目光，一时心乱如麻。

昀天却继续逼近，线条完美的漂亮嘴唇几乎触到慕风唇畔，嗓音温柔中带着几分蛊惑：“就算你当真不记得了，有没有做过什么，你感觉不到么？”

“你......”

一句话，听得慕风面红耳赤，怔怔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从未见过这样的昀天，衣衫半解，性感而魅惑，那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哪去了？

这双眸、唇角、这整张脸，处处透着令人羞耻的情欲，简直是个祸乱众生的绝世妖孽！慕风羞愤至极，一把推开昀天，抓起床尾衣衫，步履凌乱的冲出寝殿。

身后，昀天一脸得逞笑意，揶揄之声远远传来，清晰落入慕风耳际：“慕风，你酒品太差。今后，除我以外，不许你与任何人一同饮酒！”

……

*

翎兮宫后宫，罂粟园内。

慕风一路心烦意乱奔至花丛中，试图潜心修炼，却心乱如麻难以平静。

帝君平日里清冷出尘，不容亵渎。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简直比风倾羽那妖孽更妖媚，难道自己当真和他已经……？

慕风垂头丧气，努力回忆着发生过的一切，却始终什么也记不起来。他说，有没有做过什么，她应该可以感觉到，可她分明什么感觉也没有。

难道他在捉弄她？

慕风越想越觉混乱，一时，耳边又回响起昀天所说那句“我朝思暮想的绝色佳人……”

朝思暮想？他是在向她表露心迹么？但这怎么可能？

“直道相思了无益……”

慕风长叹一声，郁郁寡欢拾起地面一截小枯枝，胡乱拍打着花丛，一时火红罂粟漫天飞舞。

“快看，那就是与帝君衣衫不整相拥而眠一整夜的那位……”

身后忽然远远传来宫娥们的窃窃私语声。

“是那位传说中的四殿主神吧，什么绝世佳人，我看是绝世妖姬才对……”

“是啊，帝君无情无欲，怎么会突然和她如此亲密？”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她的模样很像那一位么？”

“哪一位？”

“亏你们常年待在翎兮宫，连这都不知道？当然是当年那位娘娘了！”

“娘娘？莫非翎兮宫还曾有过女主人？这等事，你怎么会知道？”

“那当然，你们不知道，是你们主子封了口，我们从月神宫里来的都知道！”

“可不是，岂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我看她比当年那位娘娘更美。指不定是特意照着那位娘娘易容的，定是对帝君有所图谋！”

“也是，同样的脸，难免帝君睹物思人，错把她当作娘娘......”

慕风见一群宫娥在议论自己，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忽然听见几道陌生嗓音在议论什么娘娘，心下一动，拐了个弯又走回来，藏在花丛里继续偷听。

那从月神宫里新来的宫娥不屑道：“何止外貌一样，就连手段也是一样呢。”

“什么手段？”

“听说，亿万年前那位娘娘也是不知在哪个荒郊野外与帝君成其好事，才被帝君带回神界的。当时整个神界都反对，帝君却非要娶她。”

“为何要反对？”

“那位娘娘，据说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连话也不会说！”

另一名自月神殿里遣来的仙子附和道：“对了，那位娘娘后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说是突然病逝，但从此以后整个神界都不提她了，像是特意把她忘掉了似的。帝君也从那以后长眠不醒，不理世事了。如此长情，倒真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