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观，后院。

周离和玉清璃吃着早饭，一碗咸豆腐脑，一碗甜豆腐脑，桌上摞着十多个荷叶包，每包里面都有五六个素包子，加起来就是五六十个，除此之外还有两盘酱牛肉，两只烧鸡。

“我一直以来遇到的都是甜味的，没想到还有咸味的豆腐脑。”

玉清璃看了眼自己碗里的豆腐脑，加入了红糖、红豆，淋了一小层蜂蜜，香甜可口。

周离碗里的则放着葱花、辣椒、蒜泥、酱油、醋，味道麻辣鲜香。

口味截然不同。

“我以前还见过因为争论到底是甜豆腐脑好吃，还是咸豆腐脑好吃而打起来的。”周离打趣道，一口豆腐脑一口包子，时不时夹起一片酱牛肉。

玉清璃想了想，道：“我倒是在江南那边见过因为争论甜粽子好吃还是咸粽子好吃而打起来的。”

“哦，那个也是老生常谈了……”

咚咚咚。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

周离起身去开门。

道观大门外，正站着一名脸色带着病态苍白的文弱男子，身上阳气微弱，阴气浓郁。

正是先前的那名缝尸人。

“周道长，打搅了。”

缝尸人手里正拿着个咬了一口的肉包，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今天早上，我找了个早餐铺吃早饭，要了几个肉包，没想到里面混进了人肉和尸油。”

缝尸人语气平静，毫无生气，但说出的话却如同惊雷，信息量巨大。

人肉？尸油？

周离看向缝尸人手里的肉包，里面的肉馅被咬了一口。

他顿感一阵恶寒，想起自己刚才吃的包子，还好是素馅的。

周离没怀疑缝尸人的话，因为他从那肉包中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阴气。

“动乱年间，吃人肉是正常的，但将人肉和尸油混在肉包里卖出，明显居心叵测。”

“那早摊铺叫王记早摊，周道长最好尽快去探查一番。”

缝尸人明显不想搅和这趟浑水，但也不想永安城被邪祟弄得面目全非，那样他就没法赚钱了，在告知了周离消息后就要离开。

但他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一股大力压的他动都动不了。

扭头一看，一只手掌正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多谢阁下告知，能否劳烦阁下带我过去？”

缝尸人尝试挣扎了一番，却发现周离那只手始终能压制着他，神情微变，一个道士怎么会有怎么大的力量？

他沉吟了片刻，点头：“好，我带你过去。”

周离抬起手掌，露出温和的笑容：

“阁下先在此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

他说着就进了道观，似乎并不怕缝尸人趁机逃走。

缝尸人眸光微沉，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后，选择站在原地不动。

道观后院。

周离将事情告诉给了玉清璃。

玉清璃得知后，好看的秀眉微微蹙，神情有了罕见的凝重。

“这世道食人之事常有，但永安城不缺粮食，此事定有蹊跷。”

“尸油的种类不同，有从死而不腐的死人身上刮下来的，有焚烧死人凝练的，也有焚烤活人凝练的。后者会掺杂活人生前被折磨后产生的浓烈怨气，最为凶险，常被歪门邪道之人用来害人。”

“吃了用尸油做出来的饭菜，一开始没什么症状，反倒会觉得精神饱满，神清气爽，因此会越来越上瘾。随着时间的推移，性格就会开始大变，暴躁易怒。”

“之后会吃不下人吃的食物，只能吃添加了尸油的食物。到后来尸油也无法满足，开始生吃人肉。”

“人肉也是如此，如果死前怨念不散，亡魂被有心人利用，使其化作厉鬼，那么无意间吃下其血肉的人，就将成为厉鬼的载体，随时都有可能被附身，并且渴望人肉的味道。在吃够一定的人肉后，会沦为厉鬼操纵的行尸走肉。”

“两者相加，明显的害人之心，想要将城里成百上千的百姓和江湖客变成傀儡。”

周离越听越是心惊，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买早饭的人何其多？

尤其是最近城里来了不知道多少江湖客，他们早上肯定不会自己做饭，都是在街上摊铺或是客栈里买饭吃。

无意间吃下人肉尸油包的人，恐怕根本数不清楚。

事不宜迟，周离不再耽搁，出门与缝尸人一同前往王记早摊查看。

玉清璃则继续留在道观里，扮演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的伤员。

城南。

王记早摊是个开在闹市区的早点摊铺，十几年的老字号了，近期生意愈发火爆，多了很多回头客。

今天一大早店铺门前就排起了长队，许多排队的客人一闻到包子的香味，肚子就开始咕噜直叫，垂涎欲滴，暗自吞咽着口水。

他们发现，王记早摊的包子做的特别好吃，比以前好吃多了，吃过之后精神抖擞，身体都跟着强壮了起来，到现在一天不吃就浑身难受。

周离和缝尸人站在远处观望，排着队的客人中有不少江湖客，这说明连气血旺盛的武夫都免不了中招。

谁能想到自己吃的包子里竟然混进了人肉和尸油。

那些买到了包子的客人，一拿到包子就迫不及待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他们就仿佛在吃什么美味佳肴，表情无比享受，几个肉包下肚，神清气爽，欲望得到了满足。

“真好吃啊，掌柜的人也实在，肉馅用料这么多，卖的还不贵。”

“是啊，难怪能卖的这么火，做生意这么实在，怎么可能火不起来。”

店铺门口火热的景象，吸引更多的客人排起了队，想看看这包子究竟有多好吃。

一直卖到辰时，男掌柜喊了一声：

“今天的包子已经卖完了，想吃的明天再来吧。”

排队的人群顿时一阵唉声叹气，很多人满不甘心地走了。

有些没吃过的路人看到这一幕，顿觉新奇，这包子究竟有多好吃，能让人这么流连忘返，遂决定明天一早就来排队，亲自体验一番。

等到巳时，早摊店老板收摊关门。

周离看向一旁的缝尸人：

“走，进去查查。”

缝尸人知道周离是在怀疑他自导自演，毕竟他是个旁门左道之人。

他也清楚自己跑不了，所以只能木然点头。

……

今天七夕，先一更。

因为每年的七夕、情人节、520、521，我都会和兄弟们开黑打一晚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