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风一直刮，少女屈膝坐屋檐下。

“干嘛，不就是下了几天的雨嘛，闷闷不乐的？”陈陌从房子里凑出来，看着又下起来的雨水，他也好多天没有出门。

身上的毒素已经清楚干净，对于陈陌来说，让他中毒死比直接拿件砍了他，除非双管齐下，胜率会更大一些。

“你说那姓苟的老爷爷会不会已经走了，这都快到冬天了。”言羽抱着自己的双膝，两只穿着绣花鞋的脚，以脚跟为支点，一上一下的的摆动着，带动着她的整个身子摆动着。

陈陌在她身边盘坐下来，与她一起坐在屋檐下的木质廊道上，因为屋檐伸出的比较长，风又是从他们背后方向吹来的，屋檐的雨水滴落不到他们。

“不会的，冬天的鱼儿更难找到食物吃，这时候钓鱼最容易上钩了，估计没有鱼钩都能钓上来。”陈陌也看着这“唰唰”下的雨，说道。

“你试过？”言羽偏过脑袋，看着陈陌的侧脸。

“没。”

“嘁，你又在乱说。”言羽又回过脑袋，继续摇晃着身子。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再乱说。”

陈陌一边说着，体内的真气又开始流转起来，以真气为火，像打铁一般，又开始淬炼着自己的肉体，只要一有时间，不管受没受伤，他都会做。现在的他没有了之前那么难受，起码可以分心来和言羽说话，或许也是他用来分散疼痛的注意力。

“又要绕到子非鱼的问题上了吗？”

“那不绕，那聊点别的。”

陈陌继续着自己的真气淬体。

关于淬体这件事，陈陌之前还不太懂，后来去问了树洞树枯两位大师，他们但是给陈陌解答疑惑。人们通常所说的一境又叫淬体境，又有三个阶段，入门，小成，圆满三个阶段。入门倒是不难，只要通过时常的锻炼，然后和感悟出来后天气机，与先天气机融合形成新的气机就成功了。

而这感悟，除非真的没有天赋，不然都会感应得到。

先天气机一般人自己是感受不到的，只有进入一境的时候才知道，但很快就会和感悟出来的后天气机融合。

这入门的淬体境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境，得到了这个，才能见到二境的门槛，一境是二境的基础。

因为二境的诱惑力，许多习武的人往往到达了这个境界入门阶就开始对二境发起冲击，这也是许多二境之人看似强大，实则“体弱多病”。不仅仅因为二境真气的诱惑力，还因为淬体境的下一个阶，小成阶的修炼很痛苦，那是要通过外力的不多摧残自己让自己粉身碎骨，然后恢复，在粉身碎骨，在恢复，如此反复，这也是有危险的，搞不好会丢了命。

所以人们就与其这么痛苦到达小成，不如直接奔着二境去，二境的实力也不是小成阶就可以轻松弥补的。

虽然小成的修炼有危险，但也不是不可以克服，好的门派会给有资质的弟子以药澡来减少伤害和加速恢复，这可是一个相当吃钱的方法，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也没有那个药方，这也是让一些人放弃的原因。

陈陌的师父让他学药也是这个原因。

而第三阶段圆满，就是现在陈陌做的，以真气为火，淬炼全身。当初的那个神秘人就说陈陌离很近了，这个很近就是以真气淬炼全身。

那要到达圆满境就得有真气，就得先到达二境？

当时陈陌是这么问树洞僧人的，树洞僧人说了，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法，以自身真气淬炼。还有另外一种，就是以别人的真气来淬炼，这样即使不是二境也能淬炼，但这样的方法危险性也比第一种大，也不能随时随地的进行等因素限制。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有，树洞僧人只是不知道，实属太偏门太罕见。

圆满阶的修炼比小成的更加痛苦，也更加的危险，而且还没有药物辅助那般的方式，以真气之火少去旧有的，生成新有的筋、骨、脉、穴等等，只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但痛苦不会减少，忍受不了就是一个死，没有退路。而且新的东西生成速度就真的看天赋，不然这会很拖累身子，变成一个病秧子似的人物，境界虽高，却一无是处。

对于这一点陈陌第一次人物自己也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闪光点。

“那聊点别的什么呢？”言羽翘起自己的小下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上次在逐鹿院门外遇到你的那个老乡，就是被你一伞拍飞的那个，他叫你什么来着，呃....昂拘拘，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你还没回答我呢。”

“傻啦吧唧。”

“不想说就不想说，你干嘛骂我？”言羽身子一歪，就撞向一旁的陈陌，但陈陌纹丝不动，无果，又恢复原样坐姿，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我是说昂拘拘就是傻啦吧唧的意思，我们那个村子的土话。”

“啊～？！”言羽上下打量着他，好像不认识一般。“你看起来很傻吗？难道你小时候整天挂着两条发情龙，没事就傻笑？我们村子那时候就有一个是这样的，那时候他都十一二岁了，还整天傻呵呵的，话都不会说，怪可怜的。”

“那倒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师父。”

“这又关你师父师父什么事，要是你傻啦吧唧的，还会收你做徒弟？虽然他一声不吭的离你而去，但你也不能说无赖人家，尊师重道懂吗。”言羽摆出一副要替陈陌师父老人家教训陈陌的姿态。

“虽然我师父就住在我们村子的后山那片区域，但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见过他。”陈陌不在意言羽埋汰自己，说着。“那时候我刚刚人他做师父没多久，就曾在那些同龄人，包括背我拍飞的那个人，说过自己有师父，而且还偷偷的让他们暗中观察我师父，师傅当时跟我说过不要把我们之间的事说出去这是为我好，但那时候我没听。”

“所以呢。”

“待到事后我就去找他们来确认自己没有骗他们，从那时起，他们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傻子。”

“为什么？”言羽没听明白，偷看别人师父怎么就骂人家是傻子了？

“因为他们根本没看见。”

“啊？！”

“他们只看到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师父。”

“这...”言羽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陌。

“你不信我？”陈陌虽然没有开眼，但也能猜到言羽的表情。

“我信你说的，但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他能看见你，却看不见你师父，难道你师父是神仙？”

“这个世上有神仙吗？”陈陌反问了一句。

关于这个问题，陈陌也请教过树洞僧人，当实力高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会不会让人看不见自己，树洞僧人摇头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三境的人可以通过感知气息知道对方隐藏的位置，若是那人实力高强，可以隐匿气息不然对方发现，但是人就站在你面前，根本不用感知，看就能看见。

这也是自己疑惑的地方，明明就在眼前，而他们却看不见。

“所以那些人就认为你傻啦吧唧的，一个跟空气说过的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哈哈哈～”言羽笑了，笑得在地上打滚，滚到陈陌的身边，抓着陈陌的衣角，还是笑个不停。

“我，我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说你们的事你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他不是怕暴露身份，因为别人看不见他，那你就会被人笑话，你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哈哈哈～”

言羽笑得实在是太开心了，只要是陈陌的糗事，她都特别的开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闷闷不乐。

陈陌听着她开心的声音，自己就舒服多了，体内的那种疼痛好像也减轻了不少。

“我真的是太好奇你师父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为什么你没学会这样的本事，这让你就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去那无名湖湖边光明正大的偷看红雀庵的师傅们洗澡了，根本不担心被发现，而我就可以趁着那老爷爷钓鱼的死后偷偷接近他，把他的胡须拔了都不知道是谁弄的。”言羽笑过之后重新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光明正大，我连偷偷摸摸都没有，你这脑袋瓜里都装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陈陌没好气的说多，之前一番话差点就让他守不住心神，差点别出来。

不过，她这么一说，陈陌不由得就联想到师父当年是不是就是这样来偷窥这刀屠寺的红雀庵的尼姑们的？

“我就打个比方，别这么较真。”言羽拍了拍陈的肩膀。

“打比方也找个好一点的，这里可是佛门净地，你拿师傅们开玩笑小心被听到了，我可告诉你，修为高深的师傅可以听到方圆百里地的声音。”

“啊？！罪过，罪过，大师们你们千万可别听到，就算听到了也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言羽对着四周的虚空拜着，心虚的说道。

“你可不小了。”

“你给我闭嘴，修你的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