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贺烛刚离开的那段时间里言止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有遇见她，是不是会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有自己本来的生活轨迹，就算风流潇洒，放荡不羁，整天翘课，也不会落下自己的课业成绩，就凭他国师的身份，一生都能过得圆满。

他会从书院以高分毕业，完全接管国师这个身份要做的一切事情，成为皇上的最强助力，有一个贤惠温柔的娘子，还有像他一样聪明活泼的孩子。

一切都是幸福美好的。

但是这一切从她被他捡回家的那一天开始就都不一样了，他作为一个哥哥，对她特别好，什么事都为她想的比为自己想得多。贺烛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什么都算到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为了他能得到的秘宝而故意接近他。

再后来，那秘境老头儿曾经来找过她，问她冰凤凰是她的谁。

言止说：“冰凤凰是我的娘亲。”

“果然，怪不得那小子体内的冰凤凰本来沉睡着，却会突然之间被唤醒。”秘境老人的神色看上去像是若有所思，言止没太听懂这他这两句话之间的关联，便问道，“秘境爷爷，是因为我在哥身边？”

“是，你这个冰凤凰的后人在他身边的时间长到足以完全唤醒他体内本该一直沉睡的冰凤凰魂灵，让冰凤凰操控他的身体灭了凤羽族的军队，又因为他自己强大意志力地压抑没有真正让冰凤凰完成她的愿望，那小子为了保护你的家人不被冰凤凰伤害，强行克制她的魂灵让他们活了下来，但也因此受到力量极其强大的冰凤凰的反噬，丢了他自己的性命。”秘境老人说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想来是重新回到他的秘境里面去的，这次来，似乎就是为了找言止确认她和冰凤凰的关系并且告诉她真相。

秘境老人走后言止在原地愣了很久，她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她之前还以为贺烛灭了她家乡整个凤羽族的军队，却不知道他扛着那么大的压力保护了她的家人。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会对凤羽族有这么大的怨念，或许是娘亲和爹爹之间的恩怨，不过这事爹爹不说，她也无从得知了。

第二天，天空中细细密密地落着小雨，没有了足够资源支撑的凤羽一天比一天变得死气沉沉，花花草草已经开始有了要枯萎的迹象，原来应该热热闹闹的集市上人一天比一天少，不少人家家门口都挂着白绫祭奠在战争中死去的家人，他们或许是家中的父亲，或许是孩子，都是家里人的骄傲，可是这一次，除了言止的家人之外，剩下的人，一个都没能回来。

言止决定去预星楼打听有没有贺烛的消息时离开的那天凤羽还不算太荒凉衰败，但是已经看不见从前的美丽和仅仅只是因为人口略少而比人族略逊一点的繁荣，上古的黄金时代，似乎早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