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大长公主听后忽然便笑了起来，失了往日的和蔼温婉，“瑾儿……姑母是对不起德亲王兄，但姑母没有欠她的，所以她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背叛？”

大长公主眼底受伤的神情几乎要掩盖不住，似乎每一次的回忆都能触碰心底最紧绷的那根弦。

“这么多年，姑母就从没想过那是容妃一手促成？”靖瑾瑜的嗓音向来清冽冷淡，只是此时他刻意添了些平缓……不想上一辈的恩怨继续。

但话听到大长公主的耳里，却是多了份掩饰……也或许会被解释成挑拨离间。

“我母后当年离奇失踪，查无所踪，可多年后我却亲眼在她密室中的冰棺中，藏着我母后的尸体，这难道不是最有力的证据？”

既然话题已经挑破，大长公主索性不再隐晦，将当年震惊宁国的一国之母失踪案河畔说了出来。

这事在她心底隐瞒了多年，她一直都念着旧情没能昭告天下，如今惠安帝时日无多，这些……她也顾不得了。

只是当她以为自己说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之后，靖瑾瑜却只是淡然的“嗯”了一声。

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在她就要以为在靖瑾瑜薄情的世界里，没能有几件事情可以搅扰他的时候。

他却低低凉凉的开了口：“祖母从未亏待过姑母……”

靖瑾瑜后面似乎还有话未完，大长公主也想要再追问一二，只是原本紧闭的暖阁门，被不适时宜的敲响。

最后米苗脸色有些难堪的走了进来，在靖瑾瑜耳畔低语了几声，就见靖瑾瑜削薄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随后靖瑾瑜给大长公主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大长公主府。

后来还是宫里闹了起来，大长公主才陡然发觉，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插手就能解决的……现在是，三十年前也是。

……

“宫里的形式如何了？”出了大长公主的府门，靖瑾瑜便坐了马车一路朝慎刑司而去。

飞驰的马车将青石板上的尘土带得飞扬。

宫里最近不会太平这一点靖瑾瑜早就想到，但却没有料想会有人比他还要着急……还要按耐不住。

……

京都的天阴沉了数日，就数今日最为低沉。乌沉的天色伴着更加冷冽的寒风细雪，将原本就紧张的皇宫吹的更加压抑。

宫内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铠甲刀剑整齐的围在寿安宫和四大宫门出。

早几日还可以有少部分人进出，直到近日是连个苍蝇蚊虫都不能乱飞了。

落针可闻的寿安宫，病弱数年的惠安帝更是病势急剧沉重，他躺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得可怕，也消瘦的可怕……几乎形销骨立，颚骨突出。

他迷离着目光，嘴唇翕动，微弱的气息吐成断续的言语：“郡王爷……传召郡王爷……”

极微弱的声音，若不是近在榻边，几乎都听不见。

平王端坐在他身侧，垂眉敛手，初始还装作仿若未闻，但后面他显然是沉不住了气：“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