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虚梦
作者:言一是 | 分类:古言 | 字数:46.3万
本书由华夏小说网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结果
当她们一上场摆出方形阵时,场外已骚动起来。虽然今天是小娘子之战,但大部分小郎君也来了。他们平日除了学习制艺文章之外,自然也学习些许兵法。看了此阵,顿觉一阵激动。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骤然之间见到传闻中的战场阵法,焉能不激动呢?
球场上的队员自然不了解他们的心思,也无暇了解。对于扬州队来说,这是一种新的打法,虽然严鹤鸣与常直信心满满,但就连吴夕儿内心都充满了忐忑,更不要说其他队员了。
益州队方面,一见对方摆出这种古怪的阵法,更是大为紧张。对她们来说,中规中矩的打法已然成为习惯。一旦对方改变了打法,已方还没有作出调整,甚至不知道如何应对,这让她们如何不焦虑,急躁?
常直骑着马在队形后面,看到已方前面的队员似乎有点瑟缩不前,沉吟了一下,心中了悟她们心中的忐忑,细想之下,侧过头对吴夕儿道:“现在我已不是助攻了,不用再辅助你。刚才侯爷也说了,待我方将已方全部包围之后,你冲上前抢球,打球进门便可。”
吴夕儿点点头,忽皱着眉头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想?”
常直的下颌朝前点了点,道:“你看她们,个个瑟缩不前。这可不行,再好的阵法,若士兵没有了士气,都会失败的。所以,我准备到前面去,带领她们往前冲。”
吴夕儿大惊失色,道:“这可不行。刚才侯爷便说了,益州领队恨死你了。若然你往前,估计会全力围攻你。”
常直一笑,道:“我只是带人上前,我后面不是有其他队员吗?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围攻呢?我正好作为饵,请君入瓮呢。”
吴夕儿待要再说,开始的鼓场已响了起来。常直不再理她,立刻打马上前,嘴里大声叫着:“姐妹们,这阵法让韩信打了个大仗,难道我们还不如古人吗?冲啊。”说着,已直往益州队冲去。
此话一出,再看前面小小身形猛往直前的样子,扬州队的队员立刻兴奋起来,心中唯一的忐忑也没了,个个一抽马儿,猛地策马冲前。
益州队的领队看到常直冲了过来,眼神一暗,精光一射,也立刻迎面直冲,本还想故技重施,却不料扬州队其他队员已然包抄过来,奔腾的马儿扬起了尘沙,她一个不经意,眼前的球便不见了。而常直也已然退回队形中去。再想往前冲时,场外已响起了欢呼声。
原来对方已然进了一球。
扬州队的队员们没料到这阵法如此好用,信心大增,个个摩拳擦掌的。此时已不用常直激励了,按着队形,缓缓向前。
益州队的队员们大为吃惊,心态自然便崩了。
场外的郎君和小郎君们更是兴奋无比。他们初看到这阵法时,还觉怀疑,现在再无一丝疑虑。
严鹤鸣却倒抽一口气。他没想到,本来自己想着保护那丫头的,她自己反而往前冲,幸好没事,不然。
他的手抽了抽轮椅扶手,眼神暗了起来。这丫头,要惩罚惩罚了。总是将所有事都揽上身。她不知道他担心的吗?不知道还有他在的吗?
在场上的常直自然不知道她已惹恼了他,因为此时凭着阵法的优势,一个球一个球的进。益州队队员的心态彻底崩了。个个骑着马儿如无头苍蝇般只顾横冲直撞。那领队更是急红了眼,却毫无办法。
终于,终场的鼓声响了起来。场上比分达到6:0。扬州队大获全胜。益州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惨败。
场外,无论是小郎君还是小娘子,个个兴奋不已。没人料到,原来马球也可以这样打。赢得如此轻松自在。自然,这种阵法的提议者严鹤鸣也被众人关注起来。
萧老夫人感叹着道:“这严鹤鸣果然有一套啊。这样的少年英才,可惜了。”吴老夫人亦是激动莫名,道:“严老太婆不在,在的话估计更是难过。”
吴夕儿兴奋地去拿彩头了。常直则下马往场外走,更完衣再出来时,又是那弱骨纤纤的少女了。
当她走到严鹤鸣身前,满脸笑容地刚想与他打招呼时,严鹤鸣却脸一黑,摇着轮椅转身便走。常直觉得莫名异常,便看了看一旁的严力。严力则抿嘴一笑,低声对她道:“侯爷在生气呢。”
他生什么气?不是按照他的方法赢了比赛吗?常直觉得莫名其妙。
严力叹了口气,道:“因为你没有按照他的要求保护自己。你领队带着人往前冲时,可有想过侯爷什么感受?”
严力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个小厮除了贴身服侍,贴身保护之外,竟还充当起了传话人。
常直一愣,翘着的眉角扬了扬,暗叹一口气,道:“这个,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做。万一输了比赛的话,我就是罪人了。”
严力哑然,她竟是这种看法?如果让侯爷听到,必然气死。
他抚着额头道:“常小娘子,侯爷并不是怪你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做,不,他就是怪你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做。”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觉语无伦次了。
他在说什么呢?一会怪,一会不怪的。常直更感莫名其妙。
严力深深吸了口气,道:“侯爷是怪你没有按照他的要求保护自己。他是怕你万一磕着了,碰着了。他,他心疼。”
说着,严力已涨红了脸。他到底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未经人事的小郎君而已。如果不是这两人的脑回路奇特,何需他这个小厮从中周旋?
原来如此!常直恍然大悟,不觉脸一红,心下却满是蜜意。
有多久了?这种被人保护,被人关心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了?似乎自从父亲离世后,便再也没有了。
她与伍娘两人,自北到南,一路奔波,历经艰难,投到严府。之后,在严府又万事谨慎、小心,还是不断惹来祸事。她不过是想于这乱世中求得一丝生存之位罢了,却如此艰难。
但再艰难,一想到父亲那双期盼她活下来的双眼,她便又鼓起了勇气。只是,她从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砥砺前行。没料到,途中遇到了他,他还伸过来一双手扶着自己,让自己有所依靠。
回想至严府后,哪一次自己有了困难,不是他出面解决的?原来,他一直在身边!他一直在!
常直的眼眶不觉一红,甜意不断地泛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