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张老三愿意站出来掺和这件事，帮他们填这个窟窿？”关石玉面色苦恼而又费解。

吴浩春看着关石玉这样，突然笑了：“那你说，当初莫浩和张老三合伙建立常兴的时候，张老三图什么？莫浩还不是给了他一个空头承诺罢了。”

“那我们可以去找张老三，和他谈谈！如果是莫浩承诺了他什么，我就不信我给不起！”关石玉一脸的愤愤不平，很不甘心的大声吼道。

“没用了，阿玉，莫浩他们竟然可以让张老三出面，这些东西他们没想过吗？现在咱们再去找张老三无疑是徒劳，上演笑剧而已。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把手头上的股份给卖出去吧。”吴浩春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难道真的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了吗？”关石玉脑海中还有着一缕执念，不甘的望向了吴浩春。

吴浩春摇了摇头：“阿玉，咱们这把输了，咱们还有机会。别把咱们手头上的钱用来填这个窟窿。你要知道，即使你填好了这个窟窿，常兴也不是我们的。”

“恩.....”关石玉听到吴浩春这么说，心中那一缕执念化为了无奈，彻底的死心妥协了。

心情彻底的平静的关石玉走到了阳台上，开始拨打起赵白石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接通后，传来了赵白石的声音。

“我是关石玉。”关石玉凝视着屋外的景色，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哎哟，不好意思啊，是关大少爷啊，失敬失敬，我咋就没听出来呢，真是，怪我怪我。不知道关少爷找鄙人有什么事啊？”赵白石的声音传到关石玉的耳中无比的刺耳，嘲讽的意味格外的明显。

“呵呵，赵白石，你也别得意，路还长呢，咱们谁也别先笑，到时候真正伦高下的时候看看谁笑到最后吧！”关石玉咬着牙，愤恨的说道。

“啊呀，关少爷，您说的太JB对了，我们算个鸡毛，哪能跟您比呢？不过，您打我电话不应该只是骂我几句这么简单吧？”

“上次你们收购股份这事，还算不算？”

“算，当然算了，不够，关大少爷，您这意思是要把您的股份给卖了昂？”

“少他妈跟我废话，我可以把我名上的股份卖给你们，我要一百万！”

“一百万？关少爷，您现在知道常兴的亏损有多严重吗？咱们接了您的股份，咱们还得帮您擦屁股呢，您觉得，这个价格，真的合适吗？”

“操你妈，你别太过了！”

“哎哎哎，关大少爷，您别急眼啊。这价格嘛，咱们就按照市面上的亏损来算，行吗？一口价，十五万。怎么样？”

“你他妈做白日梦吧！不买就他妈免谈！”

“关大少爷，您确定您不卖吗？”

关石玉听到赵白石的话，一下子愣住了，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走到关石玉身边的吴浩春此刻也正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关石玉的肩膀，点了点头。

关石玉看着吴浩春许久，才张开了嘴回话：“可以，十五万就十五万吧！约个地点。”

“明儿中午十二点在白鹭咖啡厅和关大少您不见不散哦！”电话里赵白石的声音贱贱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而关石玉这一边只能够听到一阵阵机械的忙音......

“操！”关石玉咬牙切齿，气愤的直跺脚。

“阿玉，时间还长。咱们的钱，没有必要发在这些事上。”吴浩春看着情绪暴躁的关石玉，有些无奈的安慰了一句。

......

湖南省长沙市老旧城区的一个小破房内。

面容憔悴，浑身邋遢无比的李德容坐在一个棉垫上正吃着刚刚泡好的方便面。

房间只有二十来平方，一个没有上漆的毛坯房，除了两张小木床和几个木桌外，没有其余的摆设和装饰。

房间很是脏乱，水泥的地板并没有上石砖，地上到处都是站着淤泥的衣服和裤子，可见李德容这这儿过得并不好。

“嘎吱”

生锈的铁门被打开，发出难听而又刺耳的声音，吃着泡面的李德容抬头望去，惨烈的笑了笑：“斌子，现在外边怎么样了？”

魁梧的斌子此刻也显得无比的萧条，整个人穿着一个破着打洞的衬衣，双手沾满了灰尘。

“容哥，现在外边还是有人在查咱们。”斌子有些绝望的说道，声音无比的沙哑和无力。

“是我的错，你不该跟着我过这样的日子。”李德容看着绝望而又邋遢的斌子，双眼血红，声音无比的悲凉。

斌子自嘲的笑了笑：“哥，这不关你的事，你说我这样的人，落到这样的地步，是迟早的。要不是遇上你，我可能早他妈蹲大牢了。这都是命，没法。”

“要不，我自首吧？”李德容喝了一口泡面汤，蓦然看向斌子，认真的说道。

斌子看着李德容，一下次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哥，你别瞎想。你现在自首，什么都完了。”

“我手上有常兴的股份。我一天不自首，这手上的股份，也没用，还有我的那些资产，都没法用，会被警察一直监控。”李德容晃了晃手，示意斌子不要在劝解自己。

“哥，你他妈自首了，我怎么办？”斌子双眼含泪，一脸的悲伤。

“我自首了，会把我名下所有的财产转到你名下的。”李德容惨烈的笑了笑：“我弟弟都死了，这些东西，就当给你这么多年跟着我的一点报酬吧。”

“哥，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斌子走到李德容身边，神情激动的吼出了声。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斌子我告诉你，我弟弟现在尸骨都被火化了，我这辈子唯一的亲人，都他妈死了。我活着，也没啥劲儿了。”李德容摸着自己鬓边的一缕白发，无比的苍凉：“我真的累了，斌子。”

一句累了，让斌子肃然不已，他再次望着眼前这名中年汉子，满脸疲态与苍老，一瞬间昔日的铁骨大汉好似变成了一位孤苦无助的老人，他这么多年，付出的一切努力，在一次冲动的行动之下，化为虚无。

“哥，我会帮你报仇的。”斌子双眼落下了热泪，双手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其实，莫浩那时候跟我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那时候我太贪了。那个时候我想要赌，我想要搏一搏，那个时候我还不服老，那个时候我他妈还想壮大，那个时候我还想......”李德容激动无比，说到最后竟然无言。

一辈子没有走出清河区，他无奈，因为手底下有太多人要指望他养活，因为他无法退出，一旦退出，所有的恩怨会刹那间爆发，所有的仇家会一夕之间全数找来。

他不敢退却半步，他不敢，他只是无奈罢了。

他想要功成身退，就要有退却的戎装与本领，可是当时的李德容，他没有！所以，他还要提着战刀再战，他恨莫浩吗？他不恨，他不恨任何与之无敌的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湖的无奈。

他现在好像顿悟了，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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