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灵力注入行火令中，光芒从晏烛的身上发出，朝林果果身上袭去。

巨大推理将她掀开，连退数米，撞在树上才停了下来。

“果果老师！”晏烛惊呼，急忙上前搀扶。

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强大。

这要是真把人弄伤了可怎么办？！

只跑了两步，天空中飘来白冕的声音。

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危险！退回来！”

已经来不及了！

晏烛冲过去，停不住脚，林果果的血衣上出现更明显的黑雾，将周围灯光瞬间遮住。强大的压力感散发开来，化成实体朝晏烛袭来。

尖锐得像刀一样。

她催动行火令，行火令发出火焰，朝黑雾相抗衡。

大概是因为晏烛的攻击让林果果愤怒了，她的火焰很快就不敌林果果的力量，黑雾朝她全面袭击而来。

这次大概真的要玩完了！

小命休矣！

晏烛伸出胳膊下意识地护住脸。

却见一片白光从天而降，像月霜一样，融入黑雾中。

黑雾凝结在半空，突然静止了。

林果果也像被冰封了一样，连表情都凝结起来。

晏烛抬起头，白冕竟然悬浮在半空中。

他身着欧式白色长袍，背后六翼圣洁翅膀全部打开，他手中握着十字架权杖，指向林果果。

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吟诵经文。

风不玄刚才被黑雾抓住了，挣脱不得。这次趁着白冕将林果果控制住，这才从包围中脱身而出，她站到林果果身边，张开手护住她：“白老师，别这样……”

白冕冷哼着睥睨她：“在你带她入梦时，就应该有这个觉悟。”

晏烛听不懂，摇头问：“发生了什么？”

隐约觉得白冕在做什么不可逆转的事，否则风不玄不会这样哀求他。

林果果身上的黑雾被抽走，睡袍上的血迹正在逐渐剥离，她痛苦的表情也在缓解，沐浴在圣光下，她恢复平静祥和，像是睡着了似的。

风不玄解释道：“我可以将梦魇封印，但白老师会将梦魇净化！一旦梦魇死了，果果老师的执念就消失了。”

晏烛：“这不是好事吗？”

风不玄：“执念连通着记忆，她不仅会忘记过去自己最痛苦的经历，也会忘记最触动的回忆……”

晏烛：“……”

书里曾经写过，爱和恨这两种情绪所牵动的大脑区域是同一个，支配的神经也大多重合。

“白老师……”晏烛抬头望着他，呼唤了一句。

白冕停下吟诵，悬浮在半空看着她。

晏烛想了想，说：“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能不能再等等？说不定沈飞鸿会有办法……”

白冕沉默几秒，拿起十字架，继续吟诵。

“……”

怎么一提起沈飞鸿，白老师就怪怪的。

“上神也没有办法。”风不玄单膝跪坐在林果果身边，拉住她的手，“从圣光将领的时候，果果老师就已经忘了最深刻的事，就算现在停下，也没有用了。”

白冕净化完毕，圣光收拢起来。

他从天而降，落在林果果身边，背后三对羽翼在月夜下闪闪发光。

晏烛的目光完全被这些翅膀吸引。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羽翼，每一片羽毛都在发着圣洁的光芒，仿佛能净化世界一切黑暗一样。

好白，好亮。

这是光明的感觉。

但烛龙不也是那样，能照亮整个世界的创世神吗？

晏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白冕的羽翼。

一点圣洁绒光掉了下来。

落在她的手上。

在抬头，晏烛发现白冕正看着她。

沉默。

被抓包了，有点尴尬。

晏烛缩回手，站直了，避开他的目光看向林果果。

白冕抿唇，收回翅膀，在林果果身边蹲下，伸手触摸她的额头：“我们将见证你的记忆，无论是喜还是悲，这是你最后表达的机会。苏醒吧。”

晏烛小声问风不玄：“这是在做什么？”

风不玄：“她的心魔会消失，但只要我们见证了，我们就能承载着它一起走下去，一直到世界的尽头。”

晏烛不懂：“连心魔也需要见证吗……”

“是的，就当是平复怨气吧。这是我惹出来的事，我来渡化她。”风不玄手指交叠地握拳，放到鼻下，闭上眼睛，“苏醒吧。”

一个像幽灵一样的影子从林果果身上走出来。

她环顾四周，抬头看着银河，脸上无喜无悲。

风不玄问：“在消散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知道那不是事实，可我就是恨他。或许他的一切行为都有动机，可他，作为一个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哪怕他稍微克制一点，就不会去做这种事。”心魔幽灵用很平静的话说着。

风不玄沉默一会儿，点头：“嗯。”

心魔幽灵：“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才去当了老师，可我却发现，学生们都不爱听我说话。我性格唯唯诺诺的，不敢强硬，我害怕强硬了，他们就会受伤……”

风不玄劝道：“你只是没有经验，过几年就能学会和他们相处了，不用担心这一点，他们都很喜欢你。”

心魔幽灵：“真的吗……”

风不玄抱了抱她：“忘记执念吧。我已经见证了你的怨恨和爱恋，现在是你回归宇宙的时候了。”

“……”

白光融化在空气中，风不玄身边变回一片黑暗。

躺在地上的林果果伸了个懒腰醒了。

被净化后，梦魇消失不见了，她的睡衣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只是普通的梦魇，就连黑雾化形形成的地上裂缝都不见了，仿佛一切就是一场幻觉一样。

“咦，这是哪里啊？我怎么在这儿？”林果果环顾四周，站了起来。

风不玄面不改色，“林老师，你梦游跑来学校了。”她看了看林果果的脚，“连鞋子都没穿。”

“哎哟……我好像踩到石头了，JIO好疼呀。”她揉着脚丫子，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来了，“你们身上有鞋吗？借我一双，明天还给你。”

“没……”晏烛无语。

谁会在身上带鞋子啊？

白冕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不用还了。”

晏烛：“？？？”

风不玄：“不会是白老师，服务周到。”

白冕瞪着她：“你自己闹出来的事，自己收拾残局。”他看了晏烛一眼，转身走向办公室。

风不玄吐了吐舌头，拉着晏烛走回寝室。

刚一转身，前方不远处，李铁杉和沈飞鸿两人站在路中间，像是已经观察她们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