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能不能起到安慰效果，不过医院确实会是这样，先让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到时候人不管能不能救回来都有个心理准备，你不会太过责怪到医生头上，反过来说如果是先给你能救治的希望的话，到时候万一没救回来，你反而会心有怨恨。

至于看面相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想讲点好话让许思晴放宽心，脑出血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祈祷李翠芳没什么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医生又给李翠芳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才确诊下来，确实是脑出血，不过万幸的是出血量不是很大，人没有太大的危险，并且可以进行一个保守治疗，不用在脑袋上开刀。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许思晴笑了，笑容像是在暴风雨后盛放的花朵，又如同雨后的彩虹般灿烂。

程晓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许思晴的笑，他曾经很多次幻想过许思晴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幻想的笑容远不及真实的万分之一美丽，有些东西没见过是永远想象不出来的。

许思晴高兴地站起来，她很少有这种大幅度的表情变化，就在程晓愣神的时候，她直接拥抱了上去。

阳光晒着洗衣粉的味道瞬间在程晓鼻尖弥漫开来，仿佛跌入梦境。

“谢谢你。”许思晴说。

这句话许思晴说过很多次，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温柔。

程晓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第一次经历感情时那样紧张：“没，没什么的....阿姨没事我就放心了。”

这时候他以前的种种恋爱经验完全失效了，尽管你是一个纵横情场的老手，一生经历感情无数，可你也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到那个让你再次心动的姑娘，就像是几十年前你的初恋一样，你怦然心动，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白痴。

程晓任由许思晴这么抱着，心想只要许思晴不松开，他在这站一天都没什么关系，不过在几分钟后，许思晴把埋在他肩膀上的脸扬起来，微微仰望着他，在他嘴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松开。

“你....你脸红了诶。”程晓忍不住脱口而出，心想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又第一次见到了许思晴脸红，那种感觉很奇妙......

“没有。”许思晴瞬间恢复平静，红着脸狡辩。

“......”

之后医生给李翠芳又打了止血药，用了一些消肿脱水的药物帮李翠芳进行治疗。

虽然情况不是很严重，不过李翠芳暂时还在昏迷中，许思晴便一直在病房陪着，程晓在在旁边陪着。

“我刚才问医生了，这是正常情况，阿姨明天应该就能醒了。”程晓在床边握着许思晴的手轻轻说。

“嗯。”许思晴转头看了他一眼，嘴上没说什么，但目光却比往日多了一分温柔

“都是许德良那孙子！”程晓骂道，“这次他跑不了，这算是故意伤害罪，刑事案件，我刚才跟警察沟通了，等抓到他够他判的，你别太担心，这两天先安心高考，一切等考完试再说。”

“能抓到他吗？”许思晴问。

程晓沉思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监控系统还没有那么普遍，许德良真要往哪个没人的地方一躲的话，短时间还真不好找，不过他要一直躲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抓获只是时间问题。

“放心吧，你先好好准备考试，不行等考完试我再找人问问。”

一直到了晚上，李翠芳的状态都很稳定，确实是没什么事情了，想着明天还要考试，程晓劝说许思晴先回去休息。

许思晴固执地摇摇头，表示要在医院看着。

程晓有些无可奈何：“阿姨已经没事了，明天就能醒，你不能在这看一晚上吧？关键明天还要考试，你又还在感冒......”

“我没事的。”许思晴淡淡地笑了下。

程晓没办法了：“好吧，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在这陪着你。”

“不用。”许思晴摇摇头，“我一个人在这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都待在病床边上陪护。

外面的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到了半夜，空气略微有点凉，程晓把身上的外套搭在许思晴肩膀上，看着她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也趴在一旁，跟许思晴脸对脸，观赏了一会儿，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7点，程晓先醒过来。

看见许思晴趴在床边，把他的外套裹得紧紧的，他轻轻把许思晴拍醒，该准备准备去考试了。

许思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向李翠芳，发现李翠芳还在熟睡，又看了看程晓：“几点了....阿嚏！”

“感冒加重了？”程晓有点担忧，“我就说吧，肯定是昨天又着凉了，让你回去你不....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思晴用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瞪着眼睛看许思晴。

许思晴嘴硬道：“别说了，我没事的....阿嚏！”

“......”

程晓没办法，感觉许思晴的手有一点凉，就把他的手拿过来用自己的手心搓了搓，然后拉着她出了病房。

“阿姨还在睡觉，就先别打扰她了，我带你出去吃个早饭，然后我们去考试，等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等看见阿姨啥事没有的醒过来了，行不？”

许思晴想了想，最终还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两人在医院外面吃了点早餐，一起坐车去考场。

他们两个并不在同一个考点，所以程晓先陪着许思晴去了他的考点，然后自己又坐车去另外一个考点，9点考试，时间完全来的及。

程晓唯一担心的就是许思晴的身体状况，怕她感冒加重到时候影响考试，万一再发烧什么的就麻烦了。

可是没办法，许思晴就是那样，就算是明知道会影响考试也还是会在病房里陪着一晚上。

踏入考场，程晓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到一边，准备专心对付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