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直到夕阳西下，远处的晚霞染红了海面，海水像是一道道金色的波纹在滚动，五人并排坐在沙滩上，极目远望，都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

“好美啊。”

“是啊，夕阳下的海面是最漂亮的。”

“怪不得有首歌说是最美不过夕阳红。”

“你们看，那边还有海鸥！”

“好....好漂亮......”

“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程晓后仰躺在沙滩上，双手枕着脑袋，幽幽感叹了一句。

“看不出来你还会背诗呢？”萧兰兰揶揄他。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从小就熟读唐诗三百首，这点小场面不在话下。”

“嘁，得了吧你。”

“自恋狂。”刘淑尹也跟着附和。

“......”

程晓没再搭理几个姑娘的揶揄，只是静静看着天空发呆。

天空被火烧云染成了橘红色，耳边能听到潮水拍打海岸的声音，同时夹杂着人群的喧闹声，有大人的有孩子的，渐渐地，那些欢声笑语仿佛在耳边不断地远去，变成了淡淡地背景声，若即若离，如梦似幻。

有时候程晓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他真的重生了吗？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都说人死前会走马观花地回顾一次人生历程，这些会不会都是他临死前的幻像？

程晓不知道，他只觉得如果是一场梦，他现在只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可是有些事情又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比如身边的这四个姑娘，他没办法一直这么瞒着她们，他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

所以是该找个机会摊牌了，程晓今天想了一整天，无数次都想要把那些话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的时候总像是堵住了一样，就是不敢说出来。

这是四个多么好的姑娘啊，就像一只只喜鹊，每天都叽叽喳喳地围在身边，他真的很怕自己说完那些话之后这些姑娘会全都飞走，那他现在所拥有的那些小欢喜、小幸福也就会全都消失，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去，想想真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原来拥有的越多，就会越害怕失去。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淡了下去，远处的夕阳渐渐跟海平线重合，这时天空开始变成了暗红色，海边的人影慢慢变成了剪影，岸上的路灯一个接着一个的亮起来，然后连最后的那点余晖也不见了。

海边依旧有人在玩耍，小孩子手上拿着烟花棒一圈圈地挥舞，情侣在沙滩上靠在一起卿卿我我，夜晚的海滩似乎更加浪漫了。

“那个，我有个事情想跟你们说。”程晓犹豫了好一会儿，吞吞吐吐地开口。

“什么？”几个姑娘同时回头看着他。

“那个....我，我想问一下你们饿不饿....已经天黑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程晓忽然又泄气了，他还是没能说出来，当他看见这几个姑娘回头的一瞬间，他再一次怂了。

“不就是吃饭吗？你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萧兰兰撇撇嘴，“不过说起来确实是有一点饿了......”

“是诶，天都已经黑了。”刘淑尹也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要不然我们回去吃饭？”

“我们，我们晚上在哪里吃？”张舒鱼小声问。

“我看过别墅的冰箱里有很多菜，我们可以回去自己做饭吃。”许思晴说。

“太好了！有没有豆腐有没有豆腐？我要回去展示下厨艺！”

“好像有吧......”

“不是吧，又要吃麻婆豆腐？你能不能换一样菜做啊......”刘淑尹撅着嘴抱怨。

“哎呀，我还不会做其他的......”

“......”

听着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程晓什么话都没有说，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

忽然，他坐了起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个！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说！”

几个女生的声音戛然而止，都愣愣地看着他，被他认真的样子惊到了。

程晓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萧兰兰：“你中午不是问我如果在你们当中选一个我会选谁吗？我现在想好了！”

“啊？”萧兰兰没想到他是要说这个，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从嘴巴里哼出声音：“我，我那是说着玩的......”

“你要选谁？”刘淑尹目光炯炯，那双杏仁眼在夜色中似乎闪着光。

许思晴和张舒鱼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紧紧地注视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被她们这么看着，程晓觉得头皮发麻，嘴巴里干干的，连吞了好几下口水：“我，我......”

“算了！还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吧，我饿了，我们先回去吃饭......”

程晓从沙滩上爬来，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脸上皆是疑惑和失望的表情。

......

“草草草草草！”

“你怎么这么怂啊！”

“不就是把实话说出来吗？你们每个人都很好，每个人我都喜欢，我想全都要....这句话有这么难说吗？！”

浴室里，程晓用手把头发捋到后面，仰起头对着花洒冲凉，心里暗骂自己没用。

从古至今，成大事的人往往都是气魄不凡，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怎么取得胜利？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一个是喜欢，喜欢四个也是喜欢，每一个喜欢都是真心实意的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哪怕说出来之后被骂渣男，被按在地上打，被她们抛弃，那也比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隐瞒欺骗要好啊！可是他今天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怂了。

程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怂，就是因为很舍不得，舍不得现在的这种状态，程晓觉得自己真他妈的是个怂逼。

在浴室里冲了五分钟，程晓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走出来。

几个姑娘都已经回来了，但是不在一楼大厅，刚才程晓听见她们上楼的声音，应该是各自回房间了。

程晓叹了一口气，朝着楼上喊了一句：“我洗好了，你们想洗澡的可以下来洗澡了！”

接着他走到了阳台，阳台上有一个长椅做的秋千，他缓缓坐到秋千上，外面是环海公路，路灯在黑夜中发亮，下面的海滩隐隐约约能看到人影晃动，夜晚的海风迎面吹来，程晓听见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下楼声，关门声，感觉心里一下子涌出很多的难过，觉得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