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星眸，弯成了月牙儿，似乎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多么有意思似的。

“天太冷了，不管你有什么话，都等我进到被子里再说吧。”林皓说着，修长的手便掀起了萧慕云的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接着，他随手一挥，房门便被关上了。

看着他这样一气呵成，萧慕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他好了。

“躺下吧，你也累了吧？”

“我、我、我不累！”

“是吗？”他依旧漫不经心的语气，把玩着她的头发，甚至还当着她的面，故意亲了一下。

萧慕云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起来。

“师父……”林皓有些好笑她的反应，那个在心里了喊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称呼，也十分自然的就顺口喊了出来。

可萧慕云的反应却是浑身一僵，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回头看去，他就那么安静躺在她的身侧，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看那神情，仿佛是此刻足矣，再无遗憾了一般。

“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突然觉得，我好像真的欠了你很多很多。”萧慕云低下头，眼睛有些湿润。

好像，这么多年的苦，突然间也没那么委屈了……

“既然欠了那么多，便用余生来还吧。”他躺在她身旁，双手随意的枕在头后，心情很好。

活了这二十几年，头一次心情这么的好！或许，成魔也很不错？

“睡吧，我什么也不会做。”

他一手揽过萧慕云，不容她拒绝的拥在怀里，不多时便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萧慕云本来很累，却因为他在身旁，而始终睡不着。

小时候，她们也曾经总是睡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夜里总是做噩梦，时不时就会惊醒！

而她，则会一直轻轻的拍着他，直到他再度沉沉睡去。

可那些单纯的过往，如今似乎也有些变了味道，因为，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

萧慕云心中有些苦涩，看着林皓那熟悉的眉眼，她心中却满是对未来的担忧。

这眼、这发……如此明显的魔族特征，怕是根本就瞒不过去吧？

而且，对魔族来说，发色越浅，代表魔力的纯度越高，眸色越艳丽，则代表着资质越高。

想到这些，再一结合楚河之前说的话，她心中更是忐忑难安！

等师兄醒来，她该怎么解释才好，又该如何保护他才好呢？

难道真的要将他困在云山里，不被他人所知的保护起来，再也不让他出去吗？

那对小羽来说，也实在太可怜了！

他本是有着睥睨天下的资格的，如今却因为这灭世的预言……入了魔！

别说这对林家没法交代，恐怕师兄那关自己就过不去！

或许师兄看在往昔的情谊上，不会真的出手杀他，可是在这之后呢？

就算是在云山上，等待他的，那也将是无穷无尽的囚禁！

一向爱自由的他，又怎么可能会受得了呢？

萧慕云越想越没头绪，可是眼皮却因为引渡心魔后的消耗，而渐渐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直到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之后，林皓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她，让林皓觉得有些不真实，生怕这只是一场偶然的美梦，他不由的，将怀里的萧慕云，又抱紧了一些。

“怎么？觉得太幸福了……睡不着？桀桀……”

“只是突然没了噩梦，有些不习惯。”他有些嘴硬的说道。

“桀桀……你还真是个受虐狂！怎么样，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吧！”

“嗯，真该好好谢谢你，这可能……是我这辈子以来，活的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她曾是他的整个世界，也是他唯一想回去的归处。

所以不管会失去什么，他都不想失去她！

“……桀桀，你竟然会谢我，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桀桀桀……”林皓突然的坦率，让心魔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他却也没觉这得有什么，心安理得的便接受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跟你和平共处的一天。不过也多亏了你，才让我能正视自己的心……把握到这份幸福。”

“……桀桀，你还真是无欲无求啊！只是这样就满足了？你还没得到她的心吧、”

“但求一人，归去亦心安，只要她在我身边，那便足以！何况……她也没有拒绝我，不是吗？”

“……桀桀，我是真的不懂你们仙界人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你应该也没忘记答应过我的事吧！桀桀……”

“……当然没忘。”

“桀桀……那就好，等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了，便离开吧！桀桀桀……你也不想将她卷进来吧？”

“你想去哪？”

“桀桀……那还用问，当然是去征服世界！”

“……”林皓有些无语的扶了扶额。

“桀桀桀……好吧，那就认真想想……嗯，就先从魔族开始吧！桀桀……”

“不管是征服魔族，还是征服世界，也不一定会比在这里开心，你就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吗？”

“自己喜欢的？……桀桀，你是说像你这样？为了个漂亮女人，就放弃其他的一切？桀桀桀……愚蠢！我可是天生的魔种所孕育出来的心魔，生来就是为了得到一切，然后再毁灭一切！那种可以把所有的一切，甚至生死都掌控在手中的快感，你不懂！”

“……天生的吗？”林皓继续若有所思。

要不是刚才心魔在体内所涌起的暴虐气息，他甚至差点就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再如从前那般安稳度日的资格了。

他才是真正天生的灭世者，带来毁灭的魔星！

竟然会因为幸福，而冲昏了头脑，以为还可以回到过去那样，与她相知相守……

真是太傻也太天真了！

即便曾经那么疼自己的师伯，也不可能真的允许……她跟成魔的自己在一起吧？

毕竟那个人……如今是仙界的守护者，而自己却已经是魔了！

那一刻杀气突然涌入了林皓的双眼，直到萧慕云在他怀中不安的动了动，这才收敛了起来。

阻碍我的……想剥夺我幸福的人……你们，都！要！死！

曾经，我想成为师祖一样的仙尊，成为你的保护伞！

免你忧，免你苦，守护你的平安喜乐，不让你彷徨无措，无枝可依。

可如今看来，成为魔尊，一统六界，却也是一样的！

甚至比仙尊之路，还来的更简单也说不定！

……

第二天一早

萧慕云醒来的时候，林皓还在睡着。

她没有叫醒他，而是悄悄起身去了楚河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