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征兆，艳虎出骤然爆发出二流后期的强大气场，她出手了。

一条嫩黄色地彩带飘扬而来，风声激扬，似柔实刚。

谁知，秦十六似乎早有预料，将头朝右一偏，彩带擦着耳朵过去。没有射中目标的彩带飞了过去，将一根门柱击出一个碗口粗的洞。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艳虎直接从椅子上站起，右手一压，那条嫩黄色的彩带随之下落，似要将秦十六的脑袋削成两半。

劲风从上方袭来，秦十六倏地一弯腰，避了过去。艳虎右手一抽，彩带竟然转身绞向他的脖颈。

刷拉！

彩带卷住了秦十六的脖子，犹如一条绞颈的蛇，带着死亡的气息。紧急时刻，那把无痕剑挡在脖子前方，令其无法寸进。

这时，第二条淡蓝色的彩带突兀地出现，另一头被握在艳虎的左手——她有双手。

顺着彩带望去，艳虎的脸庞似哭似笑，妖艳而狰狞，“公子，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说我美的人都死了！

“死的人不会是我。”这话一如既往地平铺直叙，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用怀疑，这就是秦十六的说话风格。

只是，那条淡蓝色的彩带离秦十六的头颅越来越近，而他的双手仍然被之前的彩带缚住。艳虎忍不住讥讽道：“呵，每个人死前都这么说。”

下一秒，秦十六发威了。握住无痕剑的右手猛然一震，寒光绽放，无痕剑自动出鞘一半。

刺啦，缠住的布帛立刻被已出的剑刃划开，右手用力一挣，他自由了。秦十六当即一跃而起，外放的劲力附于剑身，无痕剑周身突兀地出现一层深蓝色的冷焰。

“烈焰剑法！”

手持剑，身如猎豹，猛然而出。

“二流巅峰！”艳虎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望着疾驰而来的秦十六。就在动手的那一刻，秦十六的实力彻底展现出来。

艳虎初入后期，力道仅有四千斤左右，而秦十六已经是二流巅峰，接近五千斤之力，完全可以碾压。

然而，艳虎仍在挣扎:“风舞三彩！”

一声落下，第三条白色锦带从艳虎的背后盘旋而出，第三条彩带本是她出奇制胜的绝招，如今却被用来硬战。

黄、蓝、白三条五米长的彩带犹如三条毒蛇，在空中与秦十六撕咬不停。然而秦十六的剑使得密不透风，彩带连靠近他的一米之地都困难，更逞论其他。反倒是无痕剑锋利无双，硬生生将彩带撕裂不少，地上都满是布帛碎片。

仅仅十几息，五米长的彩带便只剩下两米多，完全丧失了距离优势，进攻成为奢望。

艳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原以为找了一个小弟弟，结果是披着人皮的猛兽，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人太强了，恐怕只有大哥才能与之争锋，我不是他的对手，必须赶紧逃！”

然而，不等艳虎行动，秦十六已经抢先下手，“三绝剑之绝情剑，出！”

一剑刺出，秦十六的眼神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情感色彩，之前至少还有冷淡的人，此时却成为无情的道的化身。

在艳虎的眼中，这一剑很缓慢，但她就是无法避开。她的肉眼已经看不清这一剑，只能用冥冥之中的思维“观看”，反倒产生了“这一剑很慢”的错觉。艳虎是识货的人，她知道这一剑甚至堪称一流之下最强的杀招。

明白了这点，她的心中非常恐慌，“好可怕的一剑，他能要我的命！”

这是死亡的气息，很久没有出现的死亡气息，艳虎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慌乱中，艳虎对身体的控制出现一丝差错，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出现了。

锵！

无痕剑在距离艳虎的脖子三寸处停下，秦十六眉头一挑，奇道:“你是男人？”

顺着秦十六的目光望去，艳虎的脖子上凭空出现一个喉结。很小，但这的确是独属于男人的喉结。

艳虎慌忙地捂住脖子，想将其掩饰住，而秦十六则冷漠旁观。然而，这种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秦十六肯定地说道：“你是男人！”

艳虎动作一滞，这个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她，或者说他惨然一笑，苦笑着承认了：“我的确是男人。”

“哦。”秦十六的反应依然很平淡，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者说，除了剑，没有什么能让他产生波动。

艳虎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讽刺或者恶心吗？”

“没有。”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杀手。”艳虎心中暗叹道。

他不是蠢人，随便找一个人竟然是二流巅峰的高手，这绝不正常。唯一的解释，这人的目标本来就是自己。

艳虎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道:“你为何要杀我？能说一说理由吗？”

“你是艳虎，虎牙洞的三寨主。”

艳虎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了，有人要对虎牙洞出手，他自然逃不了。

脖子前方那把剑仍然闪着寒光，艳虎知道自己跑不了，但他看得很开，大笑道：“杀了那么多人，今天终于轮到我了吗？”

秦十六平静地点头:“不错，你今日必死无疑。”

“临死之前，我想说一个小人物的故事，兄台能否听一听吗？”

“为什么告诉我？”秦十六诧异地看着艳虎，他敢肯定自己与对方只是初次见面，而且是刀剑相向。

艳虎摊开手，无所谓地说道：“或许是缘分吧！”

还有……他看见喉结的瞬间，只有惊讶，没有鄙视与嫌弃，这是未说完的话。

秦十六有些犹豫，他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但……谁能肯定这不是伪装？

似乎察觉到秦十六的担忧，艳虎猛然使劲，身体随之一阵痉挛，嘴角也出现行鲜红的血。他的气色突然变差，面如金纸，用虚弱的声音恳求道:“兄台，可否听一听呢？这不会耽误太久。”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秦十六神色一肃，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法拒绝。就在刚才，艳虎为了打消他的顾虑，直接自废武功沦为废人，这是诚意。

“多谢兄台。”

“不用。”

“哈哈，阁下有所不知，在这卧虎山脉，拥有一个听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艳虎眼神一黯，他记不得多久没有倾诉心声了。

三年？五年？还是二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