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露易丝，我也指向牛彩彩，一副愤怒的模样。

『蠢牛，滚！』

『哥哥……』

彩彩登时就抹起了眼泪：『你嫌弃彩彩是笨蛋了吗？呜呜……』

『是又怎么样？还只会哭，哭哭哭，没用的东西！』

『好坏的哥哥，我不喜欢你了！』

牛彩彩一脸哀怨，哼哼唧唧的起身拉住露易丝道：『快走啦，哥哥讨厌我们。』

露易丝不可置信的盯着我道：『你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赶我们走？就算你现在已经大限将至，我们就不可以一起面对这即将到来的宿命吗？』

我怒吼一声：『听你这语气，是觉得我一个人做不到？我死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滚。』

露易丝强忍眼泪说：『好……好！你硬是要赶我们走，那我们就走给你看。』

她起身冲了几步，回身说：『我真的走了！』

我：『……』

她继续说：『我真的真的走了！』

我：『…………』

露易丝咬住牙，眼泪直流：『我真的真的真的走了！就算是这样，你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我：『………………』

思来想去，我对她招了招手。

『来生再会了，露易丝·潘达拉贡·布伦达·魔黛丝·多洛尼·海柔尔·玛格丽特·维多利亚。』

『你……』

露易丝下山以后，还在哭，很远，都可以听见她的哭声。

一切就如同呜咽，好像风声也是这样，泪滴尽，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我正难过呢，才猛然反应过来，所谓风声，居然是兔玲珑在旁边哭。

『你还没走？』

我转过头，她哭的泣不成声：『你要死了，真的吗？难道不是骗人的吗？自打我认识你……你从来就没有这么绝望过。』

我指了指头上的白发：『如何不死啊？』

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我把兔玲珑给扶起。

『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不要管我了。』

『你……』

我嘿嘿地笑，莫名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傻了。

夜里，回到威杜村的时候，村民们都休息了。

我骑上马，打算趁夜离开这儿了，这天地已经不再有任何地方适合我居留。这宿命就快来了。

摸了摸自己的头盔，那样冰冷，天仿佛很冷。这究竟怎么回事呢？明明是夏季，往常的傍晚，我应该感到燥热才对。

越走，就越没有精神，浑浑噩噩的，似乎周围天旋地转。

最后，好像自己正待在一个房间里，我的意识很模糊，开始不断的说起胡话。

『开门，开……开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居然开了，一道光透进来。

我走进一个满是光亮的大厅里了。

莫名的，感到身后阴气逼人。我再回过身去，凯根坐在一张椅子上，冲着我笑。

我大惊失色，往后退了几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糊涂的笑。

『为何不在阴间沉睡，却来搅扰我的清梦！』

冲凯根吼了一声，他只是说：『我有一言，你死前，身边的人怕是有大劫了。』

我神色凝重不已：『这话怎么说？』

『我的女儿可治你的灾祸，你可以解救她，我生前冤死，如今看破尘缘，不过你还需要杀牛宰羊，在我的坟头上祭奠，否则，冤仇定不化解。我当时的怨气，会追向你索命。』

他说完，往后退了一点。

我：『……为何后退？』

『阳气逼人，你且靠后些。』

『…………』

那骑士里旦，站在凯根身边，对我说：『阳魂溃散，你故去之日不久矣。』

我：『…………』

一阵阴风骤起，两人的身影越发模糊。我猛然睁开眼，只见自己此刻躺在床上。

彩彩听了我的声音，当即打开了门。

『别过来！』

我喝退了她，让她退开，再转过头，眼前这阴魂犹在，伴随风飘荡。

克莱夫，凯根，里旦，还有其他的鬼魂都默默地注视我。

灯被吹熄了，阴影仍在，我又点燃了灯，结果阴影还在！

『诸位，无论是人是鬼，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请受我一拜。改日，我定亲自祭奠诸位。』

拱手对众人一拜，阴风顿时停下。我再抬起头，眼前什么也没有。

『……是幻觉吗？』

我瘫坐在了床头，感叹道：『我不久于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