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完饭后，李笑和先生依旧坐公交车去上班。

李笑的预产期是2月中旬。秦总看见李笑那么大肚子，叫王军跟李笑说别来上班了，万一办公室没人，出了事咋办。

同事们也很担心，纷纷劝李笑回家去休产假。

李笑不觉得，仍然按时上下班，直到有一天的士拒载了，李笑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让人担心到如此程度。

没去上班了，母亲也过来了。

陈明的姐姐原本是说要照顾李笑月子的，看见李笑母亲来了，说家里有事就回去了。

开始李笑还能走能吃的，后来，肚子越来越大，行走越来越不利索，索性躺在床上不想动。

母亲说，要活动活动才行，这样生产才顺利，否则很难生下来。被母亲拖着走的李笑，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越不想动就越走不动。

母亲见李笑确实很费劲，也就不再勉强。

到了二月份，李笑愈加不想动了，吃吃喝喝，人看着看着又见长了。

农历年关将近，按照预产期推算，李笑估计要正月里才会生。李笑觉得住在目前这个地方，叫车很不方便，虽然有固定的车子，但毕竟不是自己的难保随叫会随到。况且住地离医院太远，路上不堵也要四十分钟，如果碰到堵车，没有一个小时很难到达。

李笑觉得还是提前住到医院靠谱。已经快到预产期了，李笑想，过小年前让孩子出来，然后在医院住一个星期，大年三十前回家。

跟陈明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明说好。

于是，2月4号就住进了医院。三人间。

虽说是三人间，只有隔壁床的晚上留宿，另外一个每天都回家。李笑也想回家，医生不同意，说李笑是高龄产妇，且有高血压，最好在医院待着。

不能回去那就在这待着呗。陈明晚上回去了，吃了晚饭，李笑和母亲到医院附近逛了逛，给宝宝买了包被和待产的用品。

晚上两人就挤着床睡。

到了后期，李笑是根本无法入睡的，仰睡怕胎儿窒息，侧卧又压迫心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唯有坐着斜躺才稍微舒服。

住了几天院，胎儿还是没有动静，原本说胎儿已经入了盆了，医生发现胎儿位置又动了。

马上就要过小年了，李笑跟医生说，能不能剖出来。医生说，你不算高龄前面说是高龄这里又不算高龄，矛盾了，改为：太高龄，能够自己生尽量自己生吧。陈明希望李笑还是剖出来，因为自然生产，那里会增大，胎儿从**出来会挤压胎儿，有可能大脑会受损，另外，将来性生活也会受影响。

期间有同事过来看李笑，说起她朋友生产一事。原本准备顺产，哪知胎儿头太大，**斜切了一下，还是出不来，不得不改做剖腹产，这样产妇相当被切了两次，真是遭罪。母亲说与其等到生不出来时再剖，还不如现在就剖。李笑想想也对。于是再次申请剖腹产。

主治医生看到李笑住了一个星期的院还没有反应，觉得不是个事，就答应了李笑的请求，做剖腹产，时间安排在10号上午第三个手术(也就是农历23号)。

早上查床时，护士就送来了手术服。

吃过早餐后就开始换衣服，然后准备进手术室。

护士推着车，李笑自己走了进去，陈明和母亲在外面等待。

躺到手术台上后，先是护士清洗下体，然后检查是否已签手术同意书和麻醉告知书。

几分钟，麻醉师让李笑侧躺，从脊椎处注射麻药。针管刚推进去的刹那，李笑很疼，眼泪差点出来，强忍着。随着剂量越来越多，李笑慢慢地感觉不到疼痛。

“有没有感觉”，医生问。

“开始有，现在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将李笑身体搬正，仰躺着。

身上挂了瓶盐水，鼻子里插上了氧气管。

“现在开始手术了。”

“嗯。”

由于冬天来了，鼻炎又犯了，插进去的氧气管令李笑很憋气。李笑尽量隐忍着。

“你是做编辑的？工作辛苦吗？你家住在哪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李笑。

“还好吧”。

李笑鼻子堵得慌，很不想说话。

“麻烦帮我把这个管子取掉好吗？”李笑问旁边的麻醉师。麻醉师调整了一下管子的方向，没有扯出。

经这么一拨弄，李笑呼吸没那么难受了。

半小时后，医生说出来了。一个“带把的”，拿给我看。然后将孩子倒立拍了下屁股，孩子立即哭了。

听到是个儿子，李笑有点失望。

然后护士将孩子抱去清洗，放在旁边。

“1、2、3、4、5”听到护士和医生喊。

“纱布数量是对的。”李笑方明白她们在对纱布的数量。

李笑曾记得有位女士因为纱布遗留体内18年，那位女士就整整痛了十八年，夫妻间连正常的性生活都无法行驶，后来一次检查时发现体内的纱布，才明白疼痛的原因。幸好女士的老公对妻子不离不弃，并没有因为无法过夫妻生活而抛弃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笑，如果自己是那位女士会怎样呢？一个喝酒便生欲望的男人能止住自己出轨的脚步吗？李笑不敢想。

“孩子先送出去了，你还要缝合。”李笑正想着，护士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医生在那里一边缝合一边跟护士交谈着，李笑想着想着便要昏昏欲睡。

“一切都很好，没有大出血没有其他问题。”做完缝合手续的医生对李笑说。

“现在推你出去。”

“嗯。”迷迷糊糊中，李笑被医生从手术台上抬到了有轮子的移动床，盖好被子，推着离开了手术室。

母亲在外面等候。她说陈明带着孩子去了病房。

一路被推着经过上电梯出电梯，穿过走廊进入一个房间。

“一二三”，李笑从移动床上转移到了病床上。

李笑意识还在，但是人不能动，思维也是停止的，就这么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

等到李笑清醒时，天黑了。

“这是单人间？”李笑问。

“是，正好前面订了单间的那个人生了女儿，单间没要了，我就赶紧要了。单间比较贵，180元一晚，不过有沙发，可以睡，也不会被别人吵。”

“嗯，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