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跟着纪立国一起朝餐厅门口走去，程慕寒立马起身想要追出去，却被程妈妈伸手拉住，程妈妈说：“程慕寒，今天走出这个门，你就不要再叫我妈妈。”

程慕寒原本打算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平日里温柔知性的母亲，从没有想过到最后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会是她。

“我不走，你永远是我的妈妈，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儿子的心已经死去了。”

程慕寒留下这句话，目光怀着悲痛，紧紧追随着纪安夏和纪立国的身影，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心痛，为什么他只是想要跟纪安夏在一起，就那么困难呢？

好像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纪安夏曾经做出选择的时候有多痛苦，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明白纪安夏有多爱自己，因为只有毫无芥蒂的爱，才会答应程妈妈这样的要求吧，才会在离开的时候那样绝情，为的就是不拉自己下水。

纪安夏，纪安夏，这三个字刻在心尖上，已经滚烫灼热，只要一想起，心就会作痛。

程妈妈看着程慕寒这个样子，实在于心不忍，但是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不能就此放弃，于是说：“既然今晚你不上班，待会儿就跟我一起去外婆那边，最好收拾起你这些糟糕的情绪，不要传染给外婆！”

程慕寒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好像连悲伤都忘记了。

纪立国带着纪安夏朝程慕寒的租房走去，纪安夏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止不住出神，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往外掉。

纪立国很无奈，他已经发过誓不让纪安夏再掉一滴眼泪，可实在没有想到最后让纪安夏最伤心难过的还是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程妈妈肯定不会这样反对，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啊。

“夏夏，别哭了，爸爸在啊。”纪立国拍着纪安夏的背，“你的委屈爸爸都明白，路还长，咱不哭。”

纪安夏听到纪立国的安慰，反而哭得更难过，蹲在租房门口，哭了好久好久才缓过神，抬眸对纪立国说：“爸爸，今晚你就去医院住下吧。”

纪立国点点头，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理由再住在这里，幸好早点去医院办了手续，否则连去处都成问题，这人啊，活在世上，还是要靠自己的双手，老想着蹭别人的，可能会摔得很惨。

这是纪立国当下得出来的结论，虽然他也并没有蹭程慕寒什么，不过自己有能力，总归是最重要的。

纪立国打开门，让纪安夏坐着休息，自己则开始打包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今天刚刚搬进来的，还没拆开，说起来也很方便，纪安夏忍不住看纪立国操劳，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帮忙，几分钟就把东西收拾好了，于是在手机上叫了出租，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就在楼下等着出租。

天色已经渐渐变晚，路上满是白日里下雨之后留下的水凼，将整座城市的夜色都映照其中，绚烂多彩，缤纷晃眼。

他们在这样的城市里穿梭着，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不知道未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