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梧嚼了一只虾，差点没被虾头噎着。他恶狠狠地咬断虾须，“你欠了那个林娇儿钱了，被人揍成这样？”

秦羽苦笑着又喝了一口酒，“你看我这样子，如此风流倜，肯定是是情伤了。”

方梧瞬间觉得手里的半拉荞麦窝头不香了，“你跟她交往过？”

“是啊！”秦羽又抓了一把虾塞入嘴里，“我们原来约好，他及笄了我娶她。”

秦羽脸上露出一丝伤感，方梧心里一沉，感觉内心有碎裂的声音。

“貌似有瓜吃！”赵引天偷偷侧耳倾听，萌音也竖大了耳朵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白猫也坐在地上竖大了耳朵。

“既然这样，你怎么会沦落成这样子！一定是她残害了你！”方梧脸阴沉下来。

“也不是这样，我是心甘情愿为他付出。”秦羽脸上突然露出幸福的微笑。

方梧的心却犹如坠入了冰窟，他的内心开始沸腾起来，想起林娇儿跟自己的过往，不禁五味杂陈。

“说说你的故事吧！小二，再给秦爷来一壶酒，对了，有什么好吃的都上一份。”

“好嘞！两位爷稍等！”小二飞快地闪入后堂。

“仙爷！您这人能处。好久没有见到修士来过这村子。”

“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已经很想听了！”方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好吧！好吧！”秦羽喝了一口酒，蹲在了凳子上，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仙爷，您一定知道长乐邑邑主凡无尘吧。”

“是的。”

“他有个曾孙叫凡光光，人如其名，仗着他太祖的名号，凡是他看上的东西，那是必须的到手，而且周边的一切都要据为己有。”秦羽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我听说过这个凡光光，据说跟这个林邑主有娃娃亲，所以我很纳闷，这个林娇儿怎么会跟你有交往呢？”

“是啊！你说得对！那一年我十五，即将弱冠，遇到林娇儿时，她十一，但是眉眼已经长开，真是美艳动人，我只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我是月田邑土生土长的人，十五岁那年已经是结丹期修为，有幸被月田邑府征召，保护林娇儿，这才跟她结缘。说起来这个林娇儿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小时候父亲没了，从懂事起，多次被叔侄和辅政师爷逼供，幸好福大命大，跟她母亲活下来了。”

小二已经端着一堆菜碟走了上来，迅速地放在桌子上。方梧示意秦羽吃菜，秦羽也不客气，用手抓起一把就吃。

“嗨！我这好久没跟人说这么多话了，脑子跟不上，你让我想想。对了，他有个堂哥叫林子舟，雇佣了一帮元婴期和结丹期，多次想要害死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反正每次一身伤，都能够安全回来。幸好她后来想明白了，巴结凡光光，培养了自己的实力，我也是那时候被她征召的。”

“这个凡光光那时候多大？”方梧插嘴问道。

“那时候大概二十来岁吧，以前林娇儿还是个小孩子，凡光光也没有感觉，是他太祖硬塞给他，实在没办法。直到林娇儿十一岁以后变好看了，这个凡光光才变了想法。我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不适合。”

“那时候，林娇儿借助凡光光有了自己的实力以后，就开始琢磨着要对付林子舟。原来林子舟只是欺负林娇儿一个，林娇儿那时候征召了四个结丹期，我是岁数最小的，结果变成我们几个也被欺负，经常挨揍。有两个实在熬不住，就逃跑了，只剩下我和另一个人叫周寒！”

“林娇儿那时候长的是真好看，虽然胸脯不鼓，脸蛋儿是绝美啊！眼睛大大的，扑闪扑闪的，笑起来像阳光一样，脸上没有一点儿瑕疵。”秦羽咽了口口水。

“别说这些没用的，说点有意思的。”方梧打断道。

“哎！你让我想想，我脑子不是特别灵光。对了，我们接着说，就是因为她这美人坯子，大家都知道她及笄以后一定美得不可方物。所以，凡光光突然就经常来了，而其他邑也来光顾，甚至其他郡的人也慕名而来，难免要来一些恶少，并且极具实力。凡光光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娃娃亲，开始动手动脚，弄得林娇儿苦不堪言，而其他恶少也来骚扰，林娇儿就常常落泪。”

“有一次，我在月桥上看到她落泪，就想上前安慰她，说要保护她不受欺负。她就笑了，说是这一年挨打还没挨够。我给他看了我新领悟的术法，他突然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材。仙爷，你知道么，我本出身一个殷实之家，十五岁就已经是结丹，本来应该是个天才，只因为看了林娇儿那一眼，就决定做他的侍卫，放弃了我的尊严！”

秦羽抓过酒壶又喝了两口，看得方梧不禁有些动容了。

“在那一次，林娇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倾斜所有的资源给我和周寒，想方设法的给我们谋取丹药。于是他开始周旋在凡光光、方智、楚怀三名邑主继承人的周围。她十分聪明，同时博得这三个人的喜欢，让他们心甘情愿的送礼物。令人想不到的是，大部分的礼物，林娇儿几乎在同一时间要同样的东西，而后将其中两份高价卖出，为我们获得资源。”

“晚上她会偷偷跟我约会，鼓励我要奋发图强，一定要突破元婴期。我备受鼓舞，十分卖力，不负她的期望，我在我十七岁时，突破了元婴。那时候他对我说，希望我能在她及笄前变成化神期，打败所有人，迎娶她。”

方梧给秦羽夹菜，“多吃点儿！”

“谢谢仙爷！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到她要你迎娶她。”方梧仿佛心死了一样的说道。

“对对对！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啊……”

“说重点！”方梧不耐烦的说道。

“没什么重点，就是亲了一口。”

“……”

“我接着说，因为我突破了元婴，他竟然说服方智和楚怀一起伏击林子舟，而后林子舟被我暗算身死！这样子林娇儿在月田邑的位子才算稳。而没想到接下来，方智的父亲发现他这一年来花钱如流水，最后追查到林娇儿同时跟三个人约会。但是就算是如此，凡光光不用说了，觉得是其他两人一直纠缠林娇儿，而其他两人觉得他们跟林娇儿才是真爱，其他人都是纠缠。于是他们就打起来了。凡光光有凡无尘撑腰，使用诡计除掉了方智和楚怀。”

赵引天已经听得有些入迷了，“这个女娃好心计啊！”

方梧也喃喃自语：“看来玩不过她啊！”

秦羽一拍大腿，“是啊！你说得对。凡光光觉得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别提有多开心了！尤其是林娇儿拿出每一件礼物，如数家珍。凡光光觉得这个林娇儿对她是忠贞的。”

方梧的内心陷入了挣扎。

“你以为这就完了。林娇儿告诉我，凡光光会去月田邑百兽山追寻野兽，让我扮做野兽吸引他，而后做局杀了他，并跟我许约，以后跟我双宿双飞。只是凡光光实在不好惹，他的修为略高我一筹，我杀了他，也被他重伤，击的丹田破碎。那时候，我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逃出百兽山，不能长乐邑的人发现。凭着意志逃了出去。”

“所以你就来到了这里？”

“差不多吧！”秦羽擦了擦胡子上的酒水。“丹田破碎，已经无力再保护她，只能自生自灭了。”

方梧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很恨她！”

“谈不上恨！”秦羽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仙爷，你道法神通，一定有一天会遇到林娇儿，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曾经有个秦羽的人，她是否爱过。”

爱过？方梧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背着手，喟然长叹。而后从储物袋掏出一个小钱袋，丢给了秦羽：“好好生活吧！世上不是只有一条路。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问问她！”

“那就谢谢仙爷了！”秦羽将一壶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