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大灰狼师傅
作者:陆河图 | 分类:古言 | 字数:5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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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
蓝色的花摇曳在风中……
在最后,闽南语一路奔上山顶,想要通过速度甩开身后的人,可那人明明已经失血很多,却也能不紧不慢的赶上他的步伐。
闽家主早已在站在山顶,他目光中不露光华,却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
日头渐渐落下,晚霞带着凉薄的光,照耀天地间的生灵,仿佛被它号召一般,闽家主身后的草屋竟升起袅袅青烟。
闽南语抵达山上看见闽家主的时候,一步一踉跄,磕磕盼盼的走到他面前,而他身后的那个人比起他来,更加不如,他身后的伤口,不断裂开,又不断被他压上路边的花,如此循环,他的衣物都被染成另外的色彩。
“家主……我到了。”
“你说错了!”,闽家主把他带入房间里,一个木门把世界分成两瓣,一瓣是白天,一瓣是黑夜。
闽南语从进入房间开始就在想,他说的话错在哪?
房间里和这房子一样,就像普通人家的房子一样,简简单单的桌子,简简单单的厨房,卧室,和在灶上烧火做饭的人。
一进来,闽家主就轻车熟路的坐在凳子上,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模样很是悠闲,像普通农夫等着吃晚饭。
“没想明白?”,闽家主脸上带着平日里鲜有的笑容。
“父亲……”,闽南语的语气里还有一丝不确定,和迟钝,“爬上山坡的第一人,是不是能提一个条件?”
“是,你想要什么?”
“一个人!”
“好!”
闽南语知道,闽家主全部都知道,却也害怕他会不答应。听到他真的答应了,他的心才落了下来。
闽家主看着他安心的样子,笑着摆手,“不去找他吗?”
“是。”
闽南语退出门外,看见那人,“多谢。”,闽南语明白,他没有和他做过多的纠缠。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闽南语得把他快点找到。
“梁宇,快来,吃饭吧!”,闽家主向那个跟在闽南语身后的人招手。
“为什么?”,梁宇不明白,“既然是要培养下一任家主。”,为什么要让他有软肋。
闽家主让厨房炒菜的人,快快的把饭菜端了上来,“快吃吧,专门把你喜欢的厨子喊到这里来了。”,他用手指挂了他的鼻梁,满是宠溺的说,“你还小,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慢慢的教你的。”
看着已经“堆积成山”的小碗,梁宇也无可奈何。
……
闽南语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拖着麻木的脚,想要找到那个灌木丛。
他有些恍惚了,看不清眼前的路,他真的太累了,草丛里的蝉叫,已经如黑布的天空,看不见的太阳。他心急了,他要快点找到他。
此刻的每一步走出去,都无比的艰难,裂开的嘴唇,和已经没法走路的腿,无声的述说,他的体力透支的不行了,可这次的比赛,只能有一个愿望,他已经许掉了,今天剩下的时光,只能依靠自己。
在这里,是死是活,只能依靠自己,活着,是你的能力,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小宇,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闽家主温柔的问他,看他没有接话的意思,又在说,“小宇,你的伤让乔叔帮你看看吧,我就说不让你来,你偏要来……”
梁宇啪嗒几口饭,眼神冷峻的看着他说,“我要学着保护自己。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他怜悯的抚摸着他背后已经干涸的血,“为什么不呢?谁说软肋不会成为利剑,人本来就是有血有肉的,没有软肋了……就不能留在闽家堂了。”
“那我呢?”,梁宇还是小孩,再怎么坚韧和聪慧,有些问题他也不会明白。
闽家主没有回答他了,只是双手环过他幼小的肩膀,慈爱的抱着他说,“你可以有软肋,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表现在其他人的面前,包括我也不可以,明白吗?”
“明白了。”
梁宇被他抱得紧紧的,伤口又被迁引得隐隐作痛,尤其是他的手放在他伤口的位置,他都快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快放开我一哈,我背后面的伤口快受不了了。”,梁宇想要挣脱这个让他疼痛的怀抱。
闽家主放开双手,故意恶狠狠的盯着他说,“故意弄痛你的,要你记住,都那种时候了,还不让我出手,难不成,你想要我去去帮你收尸啊!”
“不会,收尸也我帮你。”
“你,还没人这样和我说话!”
……
梁宇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突然想起车祸里的父母,在他的面前,他们两个人双双躺在血泊里,而他被他们两个人藏在怀里。
那天很冷,今天,也有点冷。
“我想她了。”
“她一定会回来的。”,目光如炬的闽家主牵起他的手放在另外的手掌里。
梁宇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
仿佛被眼前的人感染了一样,梁宇也笑着说,“是的,我也相信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既然没有她的遗体,那怎么能确定她就已经死了呢?
“不过,小宇,我知道,你很聪明,像她一样,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你比她还聪明,但是,小宇,这些事情,你能不参与,就不要参与,一切有我。”
“我知道了。”
梁宇知道,他是真心在疼爱他,但是他必须的快快学会很多,很多事情。
不过,那个人,那个被面前人确认收养的孩子,会走上什么样的路?
不,应该是,他只有那条不归路。
望断曲终,寂静留赴,不归路。
梁宇就像是天生是这条道上的人,天生的冷漠,天生的淡然,还有,遗传他父母的聪慧和机敏。
“有些地方,我明白了,那个小孩是你安排的嘛?”
“不是,你把我想得太神了。”
……
闽南语一直在灌木丛里找他,体能已经快接近极限了,也还没有找到他。
手上,大部分地方都被枝丫划出血来,那些小滴的血,从皮肤里,慢慢渗透出来,形成一小颗,一小颗的形状。
体力已经无法支撑他行走了,一天的搏斗,厮杀,让他精疲力尽了。
他倒在一棵树的身上,全身动弹不得,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黑夜的闪烁微光的星星。
一阵风挂过,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可,风止了,而他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也没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