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没想到纪念会有这么大的压力，纪念也从未和他抱怨过学习上的辛苦，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纪念和自己一样轻松。

靠在景言的胸前，纪念听见景言的道歉，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她的态度太恶劣了，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对待景言？一切的付出都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该道歉的人是我，景言???对不起。”纪念抬起头，眼里蓄着泪水，歉意的说道，“我明明答应过你以后什么事都会和你说。”

景言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问道：“所以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对吗？”景言了解纪念，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触到纪念的点，她的情绪不会这样失控。

“我今天在办公室的门口，听见二班的老师说，你被保送了。”纪念看着景言，见他一脸茫然，显然景言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很为你高兴，但是???”纪念顿了一顿，“但是什么？”景言见她犹豫，不解的问道。

“莫寒之所以失去保送资格，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次考试没考好，而他没考好，是因为理综最后两道题没做。”纪念不确定的问道，“你觉得???他会做不出来那两道题吗？”

景言陷入沉默，凭心而论，那两道题有一点难度，但以莫寒的能力，绝对不会做不出来。可他为什么不做呢？电光火石间，他联想到纪念今晚的反常—

看见景言眼里的震惊，纪念苦笑道：“你也觉得他是故意的对不对？为了让我能顺利的排在学年前三。”“那你???有问过他吗？”景言不自觉地握紧了纪念的手。

“有，但他不承认，说是时间来不及了才没做完。”虽然他这么解释，纪念却总是认为这是在骗她。景言绷直的身体稍稍放松，莫寒不承认是故意的，证明他并不希望纪念记着这个人情。

“既然他这么说，念念，这也未必不可能。毕竟考场上的情况我们都不了解。”景言安慰道，“不要自责了。”想必莫寒不说实话，也是不想让纪念自责。

“如果只是一场普通的考试，我未必会这么在意。可这次涉及到保送，莫寒???是因为我才失去这个资格的啊！”纪念知道在景言面前不应该说这些，因为这样会显得景言这个保送名不副实。

“这件事情交给我，不要再想了。”景言抱住纪念，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嗯，”纪念捏着景言的衣摆，“景言，我今天—”

“我懂，”景言没让她往下说，纪念的委屈、压力、自责，他都懂。纪念的脑袋在景言胸口蹭了蹭，很像豆浆平时在趴在景言胸口的样子。

“如果你再觉得辛苦，就停下来，”景言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纪念头发，安抚道，“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男朋友就是你的另一个出气筒。”

纪念被逗笑了，却也更为自己向景言的无理取闹感到羞愧。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却怪在景言身上，她真是??????

第二天一早，景言就找到了莫寒—

“你和纪念???真的想多了。”听明白他的来意，莫寒看上去颇为无奈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纪念有多自责！”景言忽然质问道，他的声音，引起了路过的同学的注意。这两个人???不会是又要打上一架吧！

莫寒眉头微皱，“和她无关。”景言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这件事，压了压声音说：“不论如何，你也是帮了纪念，我欠你一句谢谢。”

没过几天，学校就公布了景言被保送的事情，没有人有疑议，毕竟景言的成绩有目共睹。众人羡慕过后，还是要苦哈哈的继续做题。

而不需要备战高考的景言，主要的任务就是全力帮助纪念复习。对于他们两个人，老顾现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他们两个在学校里也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

在景言的帮助下，纪念对于那些笼统的知识点渐渐运用的得心应手，成绩不断提高，三模考试中，排在了莫寒后面，学年第三。

不出意外的话，纪念进北大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可秦菲的成绩，却是直线下降??????

“秦菲啊，”五班老师脸色一片愁容，“你这个成绩不能再往下掉了，这样下去你连一本线都过不去了！”秦菲低着头，没作声。

“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老师关切的问道。秦菲一直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子，很招人喜欢。可最近，她上课时总是心不在焉的，已经不止一个老师反映过这种情况了，所以他有些担心，秦菲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面对老师的关心，秦菲有些心虚。她最近在学习上松懈了许多，那些补课班能逃的她都逃了，更多的时间也都是和罗扬在一起。

“老师，我—”秦菲语塞，连解释都不知道如何解释。“老师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着你的未来。”文科班的老师脾气都很好，不会像理科班老师那样，动不动就拍桌子。

出了办公室，秦菲恰巧看见从对面理科办公室出来的纪念。两个人有段时间没见，如今竟产生了一丝陌生和尴尬??????最终还是纪念先跟她打了招呼：“菲菲，我们好像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秦菲笑了一下，就是这一抹微笑，让刚才那点尴尬顷刻间消散。“中午我来找你！”纪念笑容明媚，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

和纪念分开，秦菲在心底叹了口气，余光瞧见温柔神色匆匆的朝楼梯间走去???她知道温柔一直针对纪念，因此怕温柔做什么伤害纪念的事，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温柔的声音很冷漠，跟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样子大相径庭。“我让你找的人是纪念，不是秦菲。”

听见自己的名字，秦菲又悄悄凑近了些，躲在楼梯口处。“呵-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我不管你是虚情假意也好，假戏真做也罢，总之罗扬—”

仿若晴天霹雳，秦菲愣在原地，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下去，温柔厉声说道：“当初我让你接近的人是纪念，现在事情没办成，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愤怒的挂断电话，温柔打开楼梯间的门，并没发现躲在角落里的秦菲。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菲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内容--一切不过都是个骗局，什么英雄救美，一见钟情，都是假的。她自嘲的笑了笑，失魂落魄的回到班级里，直到中午纪念来找她，她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

“菲菲，你哪里不舒服吗？”秦菲的脸色苍白，纪念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不烫啊！“我没事，”秦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是这次成绩又下降了，有点儿心烦。”

“你???还在和那个男生来往吗？”知道这是个禁忌，纪念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叫罗扬，我还没跟你讲过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吧？”吃饭时，秦菲将她和罗扬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纪念。

听了秦菲对他的介绍，纪念对罗扬的印象还不错。可为什么???秦菲看上去那么难过？“你们两个—”纪念小心翼翼的问道，“吵架了？”

“没有，”秦菲掩盖着自己的情绪，虽然罗扬骗了她，但她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纪念，那样，她可就彻头彻尾的成了一个笑话。

和秦菲重归于好的纪念没有多想，只是当秦菲还是不太想说这件事，为了避免两人之间再产生隔阂，这次她学聪明了，没再追问。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啊？”罗扬惊喜的看着秦菲，往常都是他去接秦菲，今天秦菲竟然主动来了他的学校。“我逃了晚自习。”秦菲的声音有些沙哑，仔细看，她的眼睛还红红的。

“菲菲，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吗？”罗扬紧张的问道。可是秦菲却不敢相信，他此时的紧张是出自真心，还是在演戏。见秦菲不吭声，罗扬更加着急，“怎么了，你说话啊！”

“分手吧！”秦菲说完，罗扬立刻问道：“为什么？”他捏着秦菲的肩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秦菲不为所动的望向他，道：“戏演完了，该散场了。”

秦菲明显感觉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罗扬的手指微僵，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远处的路灯，“就到这里吧，让我们给对方，都留一丝体面。”

“你???知道了？”罗扬的手松开，没了桎梏，秦菲却觉得自己好像要支撑不住，她第一次的恋爱，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真是可笑。

“对不起—”良久，久到秦菲就要走的时候，听见罗扬低低的说道，“当初温柔找到我，让我接近那个叫纪念的女生，可是没想到那天出现在那里的人是你，但我只能将计就计的按照剧本走下去。”从遇见秦菲的那一刻，事情的发展，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温柔想让你做什么？”秦菲疑惑的问道。“她想让我把纪念追到手，再甩了她。”罗扬咬着牙，知道这种行为会令人不齿，但秦菲既然问了，他就必须要说。

“她太天真了！”秦菲摇摇头，忽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像是在讽刺温柔，实际上也是在讽刺自己。天真的何止温柔一个，她不也是天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Mr.right吗？

“我知道这样很卑鄙—”如果能重来，罗扬绝对不会答应温柔做这样的事，“罗扬，”秦菲轻声叫了一句，“认识你我很开心，即便我和你的相遇始于一个骗局，但是往后???你也要继续积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