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勾唇一笑，“孔尚，你的来历也没那么简单吧。我的《封神榜》幻境，可不是寻常一个人就能成为武祖姜尚？”

他凝视着她。

她亦深深地看向他。

两相久望，先败下阵的却是孔尚。

华卿道：“你在这里，紫莞仙子呢？”

孔尚神色一变，她果然知道他的来历。

华卿道：“混元真君、你、紫莞仙子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紫莞仙子在何处？”

孔尚没答她的话，而是悠悠地道：“她曾对我说，她修仙是为了回到故乡，她想念家乡，想念那里的人，思之若狂。她求我助她开启时空之门……”

“你帮她了？”

孔尚痛楚地摇头，“在我们联手开启时空之门时，她进去了，我却被强大的时空元力击碎了仙体，只余下残魂残魄，险些为此魂飞魄散。我不得不再度轮回，百世之后，方才修复受损的魂魄，得已再度重修……”

华卿默了片刻，“诸神祖地早被诸神与外界封印，强行破开，确实会产生巨大的冲力。我能过来，难不成是你们俩在结界与通道处击破了一道缝隙？”

卫献之心下惊涛骇浪，华年真人是诸神祖地的人，她是破开缝隙来到了这里，只是这一惊，似什么破土而出。他定定地看着大殿上美丽的少女，在他见过的美人里算不得是最美的，但绝对气质最温婉、高华的一个。

孔尚轻笑一声，“诸神布下的结界，非天界神君而不能友。我不知道华仙尊是如何过来的，但我想来，定是冥冥之中打开了通道。这片天地，一百多万年前天降流星雨，数千修士、凡人、仙人得到界源神石者不少，可是现下，由界源神石化出的大陆、下仙界几近崩溃。华仙尊在这时跨界而来，许是上天想给这方天地留下一线生机。”

华卿觉得他这说辞新鲜，吃吃地兀自笑了起来。“你委实高看了我。”

“那你在文昌大陆所做的一切又是因为什么？你推衍儒修功法，开设道场，弘扬诸神祖地的文明，便是当年的紫莞也做不到。她与我说过，在她的故乡很平和、美好，没有争斗、没有算计，所有的人都很快乐。”

“她还说了什么？”根据紫莞描述的世界，华卿能推出她离开时，华夏处于哪个年代。

“她与我说，那里有飞机、轮船、电话、手机、电视、录音机，还有她最爱的摇滚乐，我用了数千年的时间想知道诸神祖地的不同，可直到她离开，我都无法了解。直至华仙尊弄出剧情幻境、艺堂、影神堂，我便肯定，你来自她的故乡。但你显然比她更为厉害。”

“紫莞可有告诉你，她在家乡时是做什么的？”

“她说，她是一名公司职员，可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听她说，是一家中外合资什么……似乎很不错。”

“她是这方天地三万多年前来的，而她与我身处的年代相隔不远。”

“不远……是多久？”

“大抵几年时间。她是公司职员时，我还是一名学子，不过，我在我的家乡确实很不错，用这方天地中修士的话说，是天赋颇高，是数万人里能出一个的那种天赋……”

孔尚悠悠地问道：“紫莞是公司职员，你呢？”

“不说也罢，解释起来很麻烦。”

华卿一抬手，坐回到案前，“你做了什么？文昌守护神没有再封印你的记忆。”

“瞒天过海仙阵。”孔尚笑，在她左上首的位置落座，“是与你学来的。”

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布下了一个仙阵，隐瞒了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实。

“你想做什么？”

“华仙尊在文昌大陆建立道场，弟子想在此地建立属于我的道场。”

“阵法还是艺修？”

“艺堂的艺修功法不都是华仙尊的吗？”

“哦，这么说是阵法。”华卿取了一只灵壶出来，优雅地起火烹茶，“这是文昌大陆，昔日我入界，答应过此界的守护神，只会建立儒修道场，留下儒家思想、文明和传承。而我故乡便是儒家文明的发源地，就算不是文昌大陆，我亦会挑出一个其他的凡间世界建立纯儒修的地方。

儒家入世，悲悯天下，儒家弟子治理天下的才能是道修、灵修甚至于武修、剑修都无法比拟。下仙界也好，中仙界、上仙界也罢，委实太乱。”

“所以华仙尊想在中仙界建立一座像你故乡那样的天堂乐园？”

华卿微微一笑，并没有否认。

她定睛细瞧时，便发现孔尚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不是分魂的，而是属于孔尚的。

孔尚捧过她递来的灵茶，浅呷了一口，“仙尊沏茶带着诗意、道韵，这是茶道文明？”

华卿若有所思，“我故乡还有茶道、酒道文明，也是儒家的一脉分支，你不问，我还险些忘了。”

孔尚笑了起来，“茶是寻常的茶，但仙尊沏的茶有一种别样的风味，就和仙尊的人一样……”

华卿的脸刷的一下变了，她这是被孔尚给撩了。

孔尚道：“若不是仙尊的幻境，我怎么能恢复一代剑仙尚武的记忆。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光特高，除了诸神祖地的女子能引起我的兴趣，旁的很难入我的眼。”

华卿冷冷地盯着孔尚。

居然是因为这一次幻境，让孔尚恢复了百世之前的记忆。

“你是真爱紫莞？恐怕不是吧？你就不想再次见到她？你多讨好我，也许我有法子寻到她，当然，你得告诉我多一些她在那世界的信息。”

孔尚摇头，“相隔百世，我的心境早变了，我现在觉得华仙尊很好，人生得美，本事还大，更重要的是，你是这方天地间唯一的神女……”

扑啦——

华卿手里的茶已飞扑过来。

孔尚被她扑了一头的茶水。

“你不说混话，你就活不了，我瞧你以前甚好？这才多久，就变得这般不分尊卑。不要忘了，本座华年仙子乃是你的小师叔，你若不服，待我回去了，我们在擂台一决高下。”

孔尚恼道：“要不是你算计我一把，我怎会做青云弟子？”

“我看你当时拜师可是乐意得很，恢复记忆就翻脸不认人。文昌守护神不能将你踢出去，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