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对秦衍，沈南希有太多愧疚和不忍，通常来说，她并不愿意逼他。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她需要知道是谁告诉他的。

沈南希锲而不舍地询问，让秦衍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沈南希以为他真的不愿意说，准备放弃，不再为难他的时候，电话那端的男人终于缓缓开口了。

这件事，是秦衍从沈芊羽那边听来的。

或者，准确来说，是他陪沈芊羽去探望严珍时，一不小心听到的，当然，严珍和沈芊羽母女俩是完全不知道他听到他听到这件事。

三言两语中，秦衍把事情经过讲清楚，沈南希想起严珍——这个她名义上的母亲，她不知道严珍在帮助老爷子帮她隐藏身世这件事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但是，帮曾经的情敌抚养孩子，总不可能是开心的。

如此一来，便更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严珍待她，总是用虚伪的亲情裹着算计亲近她了。那么，严珍会因为对她这个情敌的孩子，心生怨恨，所以，在三年前，派人过来杀她吗？

随着秦衍的讲述，沈南希心里的疑惑不断放大，只是，这次她什么也没说。如今，秦衍和沈芊羽在一起了，她即使觉得秦衍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她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某些猜测，去破坏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

沈南希和秦衍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察觉到秦衍话语里的疏离，沈南希有点失落，可也能够理解。她正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前两天，她去人民医院探望老爷子，老爷子提起秦衍，说挺长一段时间没看到秦衍了，让她联系上他的话，让他俩一起去见他。

“阿衍，爷爷说，你请了长假，是怎么回事？”

“……不是请长假，”秦衍默了两秒，“是辞职。”

辞职？

沈南希皱眉，“为什么辞职？”

此言一出，忽然之间，秦衍就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块烙铁似的，他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这块铁，堵的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很多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啊！这个道理，你沈南希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就像我认认真真地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你从来不肯分一点爱给我？为什么我比顾桥和池非昀认识你更早，你却宁愿要他们也不要我？为什么顾桥走了以后，在我以为或许我也有机会了，你却选择了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

他也有好多好多为什么啊，可是，这些事情，都没有为什么啊！

你问他为什么要辞职，他不知道，可是，他再不愿意承认，也知道，让他决定递上辞呈的主要原因，必定是你。

有时候想想，他秦衍也是恨过沈南希的吧……

“沈南希，”电话里，男人声音哑哑的，带着浓浓的自嘲，“我啊，也很想为自己活一次，我不想再继续待在‘沈南希’为我设的泥沼里了。”

秦衍自我厌弃的话里透着疲惫，沈南希闻言，刹那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她只能喊出两个“阿衍……”，便哽咽得无法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