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飞扬间，那马背上的人儿露出真容，周谨言心思一动，忙纵马迎了上去。

来人是颜如玉。

就她一个人。

“如玉姐？”

周谨言赶到她身边，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吗？”

“不是写了信让人替我带给你吗？”

颜如玉看了他一眼，忽然叹道：“你和馆陶公主的关系，算是彻底完了？”

周谨言一时无语。

“可和我有什么关系？”

颜如玉忽然激动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去雅州那么远的地方，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你居然都不和我道别。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说着，一层水雾，在她眼中慢慢升起。

周谨言心里惭愧，“如玉姐，这事是我错了，我道歉。”

“你也知道道歉？”颜如玉哼了一声，“早就知道你要走，我还想着跟你再见最后一面，可你倒好，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你对得起我对你那么好吗？”

“对不起。”周谨言老老实实的认错。

不是李淡月的事情，他确实不会这样离开，虽然写了一封信。

颜如玉目光柔和下来，从马上把包裹取下给他，“喏，这个给你。”

“什么？”

周谨言接了过去，随口问道。

“我亲自做的一些糕点，和一些鞋子，那雅州我查过，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你去那边小心一些。多多保重自己。”

离开之前，周谨言其实没有什么情绪，但现在看见颜如玉，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有很多东西割舍不了。

长叹一口气，他想了想，居然发现也没有什么好送的，送火器，颜如玉估计也不需要。

至于其它的，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多谢如玉姐。”

周谨言郑重道：“如玉姐，答应我一个事情吧。”

“何事？”

颜如玉情绪，显得也不是很高。

“那李慕白不要嫁。”

颜如玉脸色微红，却淡淡道：“我从未想过嫁给他。”

“那就好，那就好。”周谨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的执念。

颜如玉撩起额前的长发，说：“雅州距离长安太远了，希望以后我们还能相见吧。”

“一定会的。”周谨言笑道：“或许有一天，我会偷偷的回来，正好去看看如玉姐。”

“你，你就没有什么礼物送我吗？”颜如玉忍不住嗔了一句，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谨言哈哈大笑，离愁别绪一扫而空，摸了摸身上，也只有火枪，“你想要什么？”

“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还有吗？”颜如玉低着头，“感觉有些坏了呢，上次那个。”

周谨言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你不给就算，到底有没有？”

颜如玉红着脸瞪他一眼，成熟美人的娇嗔模样，让周谨言险些失神。

“哦哦，你说丝.袜？”

“丝.袜？”颜如玉嘀咕道：“那叫丝.袜吗？”

周谨言笑道：“就是叫那个，你等等，我这去给你取来。”

这个时代哪里会有丝.袜，颜如玉喜欢不足为奇。

不过，他暂时没有，只能买了。

马车停了好大一会，李.丽质忍不住把头探了出来，望着远处，坐在马背上的颜如玉。

李孟姜也探头看了看，低声笑道：“嫣然，如玉姐可和你一样是长安四大美人之一呢。”

“唔，别说了。”

杜嫣然一想起四大美人，就想起自己的漏风牙齿。

虽然大家都不说，但一些事情，还是能让她想起。

三人嬉笑一阵，李.丽质嘀咕道：“夫君好像也喜欢她吧。”

李孟姜微笑道：“若是别人还行，但这如玉姐，怕是夫君也没有本领追到手。”

“我看关系挺好的啊。”

“哦，对了，他们认了姐弟。”李孟姜给她解释。

“这样啊。”

李.丽质轻笑道：“我之前还听说夫君和小姑也认了姐弟。”

马车里又是一阵轻笑，这种乱了辈分的事情，说起来就好玩。

李淡月虽然拿走了很多周府东西，但最后都用钱财补偿，李.丽质和李孟姜，对她其实没有什么怨念。

便是周谨言也都说算了。

几人聊着天，打着牌，周谨言那边已经买了两盒六双丝.袜。

都是高级货。

但和之前从天而降的不是一个牌子。

商城里没有办法选者牌子，只有颜色不同，大部分的都是一个样式。

周谨言把两个盒子，拿着递给她，“给。”

颜如玉接了过去，奇道：“你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有很多吗？”

“不是。”

周谨言说：“就这些，全给你了，再要的话，只能再做。”

颜如玉用手轻轻抚摸外面的小盒子，也没有问这盒子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久才道：“不早了，趁早走吧。”

周谨言点点头，“你还在曲江池吗？”

“在，”说起这事，颜如玉没好气的道：“一转眼，你把大小明星都给带走，这边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

周谨言打了个哈哈，骑着马转了几圈，有些不舍。

“如玉姐，城外危险，你也回去吧。”

“天下脚下，能有多危险？”颜如玉说道：“你先走。”

周谨言无法，调转马车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穿那个挺好看的。”

“什么？”颜如玉微怔。

周谨言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

颜如玉啐了一口，“我穿的时候，你何时见到过？”

周谨言就贼笑，“那次李慕白找你，我可是无意见到了。”

“赶紧走。”

想起往事，颜如玉羞涩不已，啐骂了一句，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周谨言叹了口气，除了李.丽质外，他第一个心动的女人，应该就是颜如玉了。

但一直没有什么行动。没想到转眼就是分别。

颜如玉骑着马小行一会，回头见周谨言还在看，忽然又调转马车，朝着他走去。

周谨言呆住了，不解的看着他。

骑马行到周谨言身边，颜如玉小声说了两句，不等他说话，转头飞快的离开。

“如.......“

看着远去的身影，周谨言只觉得心里咚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