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

上官笑缓缓地伸出了手，想要触摸她的脸，这一瞬间他觉得小丫头似乎离他太远了，远到像是下一瞬就会消失在眼前，随风消散。

云裳起身，对着他笑了笑，像是透过他看向远在数千里外的战场，充满了无声的硝烟。

“小舅舅是什么时候猜到的呢，是不是遇到花老头的时候他告诉你的？你不用回答，其实我都知道，你一早就开始怀疑了，这些年一直憋在心里没说，也是因为我吧。”

她轻轻地说着话，像是被冷风吹曳的烛，重重的落在他的心上。

“其实，就算小舅舅不问，等时机到了我也会说的，只是在这之前，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裳就站在那里，眼角的泪像是寒冰化作的水，落在青石做成的地板上，很快又凝结成冰。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上官笑真正的感觉如坠冰窟。

“这场大战注定会输，很快黎国大军便会一举南下，直攻京都城，上官家的男儿只能被逼疆场，死的死伤的伤。

在最危险的时候，凌王殿下会代替太子上战场，短短三个月就会扭转局势，黎国太子被凌王一剑毙命在了剑下，从此大战结束，两国签订停战协议，永结秦晋之好。

自此以后，凌王殿下一战成名，成为钟离人人称颂的战神殿下，而我上官家便会成为这一场大战中的炮灰，逐渐被人所遗忘。”

上官笑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是没能说出口。云裳伸手随意擦干眼泪，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小舅舅以为这就结束了么？不，一切才刚刚开始，过不了几个月，黎国公主就会前来我国和亲，别国公主自然不可能成为国母，所以这和亲的对象自然就不可能是太子。小舅舅猜猜，这和亲的人选，会落在谁的头上？”

上官笑心里有了猜测，不过依旧说道：“陛下并不止太子与凌王，还有好几个儿子，只是不如两位殿下出彩罢了。”

此时的云裳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只有冷冷的嘲讽：“当今的陛下自然是比不过黎国陛下的，儿子自然也比不上。黎国之所以好战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最好的战马，还在于他们的陛下就如同马一样，能生。”

上官笑抽了抽嘴角，一时无言。

“如小舅舅所言，陛下不止太子与凌王，但却只有这两位最出色，黎国虽然败了，但也是虽败犹荣，黎国国君多的是儿子，太子又不是最出色的，只不过是因为母妃最得宠罢了。不过是个儿子，死就死了，有什么重要的。”

“那依裳儿的意思，那黎国公主本就是奔着凌王来的?”上官笑肯定的猜测到。

云裳越发的冷笑，眼如寒冰，眸似沉水，可不就是奔着他来的嘛。

上官笑一脸的严肃，有些不敢开口的低声问道：“然后呢？”

云裳：“.........”

然后，然后一切的悲剧便开始上演，等不及停留片刻的开始走向灭亡，然后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永远的留在了历史记载上不太清晰的一页。等待着许多年后随风而化，什么也不在剩下，怕是到了那时候，才说真正的灭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