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的要这么做么？奴婢不是很明白。”

夜深忽落垂花，云裳随手捡起一朵放在手心里。望着天上突然而至的满月，一时有些难言的伤感。

今年的元宵佳节怕是不好过了，也不知道外祖母她们现在是不是也很焦急，说来已经有半个月不曾收到家书了，想来战火已经蔓延到了紧要城池，传信的人怕是也被扣留在了那里。

今天是冬月初七，离十七到来还有仅剩的十天，钟离一百五十一年冬月十七，黎国挥师南下，君甚恐，下旨镇国公老将军亲率十万大军奔赴战场。

二月传来急报，老将军战死，顾凌王挂帅亲征，四月盛，凯旋而归，龙心大悦，亲封钟离战神，一时风光，无人可及。

史册上寥寥数语，读者不知其意，听者也就一个故事而已，可又有谁知道，那些文字背后的心酸以及森森白骨。

“如今战火波及，路途遥远，凭你一人到不了京都，我会让小影护送你回去。记住了，我要的是昏迷不醒，寸步难行，你必须时刻守在身边，确保不会出问题才行。”

雪儿打了个冷颤，这一年小姐以她们学术不精为由，把她们丢进了逍遥阁的医毒谷，让她们好好学习。那里的人皆是高手，一不小心就没了小命，好在她和莺儿都熬了过来。

只是，她没想到，这第一个用毒的对象，竟然是老国公。

虽然她对自己的毒术很有信心，但这人可不是别人，而是小姐的至亲啊。

怎么想她都不明白，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劝道：“小姐，您要不再考虑考虑？”

云裳收回了望着满月的目光沉默，外祖父与她不同，他是真正的忠君报国，死而后已，觉得能够死在战场之上，是荣耀，也是他的归宿。

可对于她来说，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有再多的荣耀又有什么用，她不要他们死，她要他们活。活在她的眼前，活在她的身边。

“小姐？”

“雪儿，有时候不是想与不想，是能与不能。如果有一天你就要死了，是否希望自己最牵挂的人陪着自己一起死，还是倾尽全力的保他们活着呢。”

雪儿低头沉思，认真的去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如小姐说的那样，她定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要自己最爱的人陪自己一起死的。

突然，她像是有些明白了小姐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但小姐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才做这样的决定的，而作为小姐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她也一定会陪在小姐身边的，不管什么时候。

想到此雪儿登时抬头，一脸坚定的说道：“小姐放心，我定不会让老国公有事的。”

云裳笑了笑，看了眼天色说到：“夜深了，去休息吧。”

“那小姐呢？”

看着手心里的花瓣，她才沉默片刻低声说道：“去吧”

雪儿无法，只得退下，这次只有她一人去，她还得去找莺儿好好交代交代才是，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千万要照顾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