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风景每8千米左右会发生巨大变化，从地面的科幻风格，到简约现代风，再到老旧破败，最后大规模重工业基地。

风格的界限不是平均按照层数来定的，现代简约风占比大，重工业基地占比也大。

几千根通天的黑色柱子零零散散分布贯穿每一层，支撑起整个地下世界。

地下有天气循环系统，主要为了提高民众幸福指数，还有美化环境，要不然住在一个满是铜墙铁壁的世界，是个人都受不了。

段沥青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

【长见识了】

黑色柱子在远处看，如同一根根细长囚笼杆子框住这片天地，近处看直冲云霄巍然耸立。

柱子内是电梯，登记号信息，验证无误后，殷和段沥青来到了地下深处。

这里的房屋由废旧的塑料和废弃铁片搭建，毫无规章如同孩童搭积木一般堆叠而上，有的像一座垃圾山或者金字塔，有的像倒三角，还有的奇形怪状。

油污味和金属生锈为充斥整片天地，嗡嗡巨型空气净化器在顶部隆隆作响，吞吐一切，扰得人心塞。

淳朴的民风比得上哥谭市。

殷白净的皮肤和金黄的发色在这个黄褐色世界如同开了滤镜一样，光鲜亮丽。

一些蓬头垢面的人，肆无忌惮打量着她，时不时和旁边的朋友说一说，偶尔猥琐一笑。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样一个尤物肯定是上面老爷的，不可能下手，下手肯定被砍头。

心里按捺住欲望，便悄悄审视；按捺不住的，便偷偷泻火。大多数人低头快速经过，不敢抬头，生怕得罪。

段沥青和殷踏进一所干净的大厦（相较这里而言），和柜台人员说了一句暗语，马上被带到了大厦的地下秘密基地。

暖色橙黄灯光照射，有些昏暗却恰到好处，吧台上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性品味着香醇美酒佳肴。

注意到目光，这名男子转头对视。

“瞧瞧，这不是咱们的吸血鬼之王殷吗？”他起身打开手想要拥抱。

殷侧身躲闪，冷漠说道：“马斯克说正事。谁偷走了我的心脏。”

马斯克整理衣冠笑道：“我也想知道哪个有通天威力的人，竟然能悄悄把湮灵的心脏偷走。话说回来，你结婚了？”马斯克笑里藏刀的眼神落在段沥青身上。

“没。”殷把段沥青楼在胸前，“这家伙是我捡来的，见他有意思，就收下了他。”

【不要把我说的好像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一样啊喂】

段沥青挣脱开，洗面奶让人窒息。

“是吗？”马斯克稍稍打量，“来我办公室，我们在那说。”

马斯克领着他们走到一间挂着“闲人免进，请勿打扰”门牌的房间。

他拿起桌子上盛有红酒的高脚杯，随意躺在沙发上，“巢那边行动了，他们想要收容更多湮灵，收集灵魂源质量，提高战力。你最好小心点。”他抿了一口红酒，伸手请他们入座。

殷随意坐下，段沥青嗑起瓜子。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见他们都看向自己，段沥青停止嗑瓜子。

【还以为是你的老情人呢】

殷瞥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算哪根葱？

“有趣。”马斯克打起精神正坐，“注我得提醒你三件事。”马斯克突然声音降调：“一、人造湮灵试验已通过第三测试，将来人类的实力会大幅度提升。二、魇被关在通天基地那，人类解析了魇的基因还有精神波段，发现魇偷偷散播了很多病毒，目前感染了百分之十的人类，还有不久之后魇的前锋就会降临地球屠杀人类。三、异兽似乎能加入魇的生命立场进行交谈，见它们和魇的关系暧昧不清，估计将来人类的领地将会大幅度缩减。”

【这是我能听的？】

段沥青人生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

殷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反正最后这里都要被魇同化。我现在最想要的是离开这个星球。”

“呵呵。我也想啊。”马斯克苦笑，“自从太阳系被当成供人观赏的展品后，别说去其他恒星系了，我们连地球都不让出去，出不去，呵呵。”

“那些混蛋！”马斯克突然声音拔高愤怒；道，“自己跑了，还把我们关在地球！真把我们当成展品了！**！”

【人类不也是如此。异兽侵入后，那些动物园内的生物也不还是关在笼子里，活活饿死】

“做作。”

“被你看出来了？”马斯克重新换上笑容有恃无恐，淡淡说道，“我可以带你们离开地球。”

“不过，”马斯克邪魅诡异的笑容让段沥青不太舒服，“把你的心给我。”说着伸手在殷面前抓住空气。

“不就在你那吗？”殷把脸凑到他面前，森森寒意阵阵袭来。

“装的还挺像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心脏分裂发光飞走，我还真以为你没拿到呢，”马斯克轻松写意的笑容，仿佛一切掌握在他的手中，“本以为能够杀掉你，让井变成无主状态，没想到这个小白脸把你救了。”

马斯克转向段沥青，“真是谢谢你。”

“呃…不客气。”段沥青下意识回答。随即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殷微不可查摇摇头，似乎在说，干得不错小白脸。

【我才不是小白脸啊喂】

“呵呵，你真的很有趣，”马斯克没有生气，脸上笑容依然堆砌在那，“你们知道‘天启’吗？”

“得道飞升，破开桎梏，天地灵气复苏。”殷回答。

“对。等到天启和魇的降临的时间很接近。到时候魇会被纯净的灵气重伤，借此躲避魇的追杀。”

“你很自信？”

“你说呢？”马斯克看了一眼手表，非常礼貌说道，“到时间了，该和你们说再见了。”

“你以为只有你在拖延时间？”殷嘲笑道。

殷突然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冲击力直接震碎这栋大厦，砖瓦碎片洋洋洒洒如同落叶坠落。

“心脏！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破解！”马斯克保持不住从容的笑容，惊恐万状。他在心脏上放置了由地球最强的人打造的禁固器，且放到了绝对没有人能突破的地方——魇的研究所。

他对研究所投资大部分财富，就是为了能够逃离这该死的地球囚笼。虽然他的投资占据股份很少，但好歹进去了这个圈子。

飞船造好了，能源问题解决了，逃离路线也选好了，他不可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哈哈，”他背部延展出飞行器，飞在空中，“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来突发奇想留你一命当我的奴仆，现在只能按照原计划杀了你。”

“废话连篇。”殷挖开肚子，鲜血喷出，飞洒的血液结晶成一柄血刃，然后伸手握住，能量冲击再次扩大，“说再见吧。”

一线血光将天地分割成两半，每个人在这片污浊之地上看到了曙光，血色的诡异的红色曙光。

恐惧畏惧这些词不能描述他们的感受，那是从灵魂层面上的对未知生命的感受，如同看见漆黑的深渊，就连尖叫逃跑的行为都忘了，纷纷驻足停留，呆滞不动。

“吸血鬼之王果然名不虚传，”马斯克感受到凝实成实质的气场不断刺激他的感官，“伙计们可以释放了，囚笼生存是时候谢幕了。”

一座座垃圾山集装箱房子里传出一声声机械声音：灭杀模式已启动。

然后那些集装箱百花齐放一样打开，一排排机器人齐刷刷拔出身上的高周波合金刀，刀身上蓝色纹路异常耀眼。

【这也太中二了！！！！】

段沥青逃到了远处，这种等级的对战，他根本插不上手。

机器人灵活得像猴子，在摇摇欲坠的过道上飞奔跳跃，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黑压压围过来。

殷提着刀，黑如潮水的敌人涌过来，却没有一丝慌张。

第一个机器人率先抵达，冰冷的躯体毫无人的生气，它们是专精战斗的死士，杀戮一切是他们的逻辑根本。

它们的一切程序就是把刀刃架在敌人脖颈，了解敌人生命，不带一丝拖沓。

“想要采集我的战斗数据？”

这些杂鱼机器人顶多对付武师，对付她太看不起她了。

殷轻描淡写一挥，飞来的机器人变成两半，像脱线的木偶一样散架，平整光滑的切面由于快速摩擦变得通红。

就像水果忍者一样，每一个奔来的机器，都是一道两半。殷穿花蛱蝶般闲庭散步，血色刀光收割着它们，像刽子手一样手起刀落不拖泥带水。

“殷注意到远处集装箱山徒然抖动，然后像死皮一样倏倏落地。

一个个庞大的巨型机器人站了起来，背后巨大的反应炉冒着热气，蒸腾的热气氤氲缭绕着机器躯体。

人们如同蝼蚁一般四处逃散，巨大的机械脚掌踩扁人们的住所，前进势不可挡，平推着一切阻碍物。

它们系统锁定殷，一段段代码输入后，高能粒子射线从眼中发射，融化接触到的任何物体！

殷把刀插在地面上，双手拄着刀，等待攻击的到来。

滋滋滋——

人们听不到的声波波段响起，段沥青感受到脑子爆炸一般嗡嗡响。

高能粒子射线一路突破到殷身前三米处就停下了，空中那半透明的保护罩对抗着四面射来的射线。

殷面无表情，在巅峰状态连贯宇境的攻击都能接下的她，自然能轻松面对这些只能击伤先天武师攻击。

嗖嗖嗖——

殷原地消失，一道道残影在各处出现，给敌人一种敌众我寡的错觉。

轰隆！

一个巨型机器瞬间被捣毁，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它们像一堵堵坍塌的墙轰然倒地。

段沥青忙里忙外救了好多人，蜷缩在一角的孩童，被压倒在建筑碎片下的母女，奔跑中来不及躲闪倒塌的房屋的年迈老人………

【当英雄的感觉很好，这是一种油然而生帮助他人产生的快感。不是像游戏奖励机制那样由具体的数据表现，不是像扮演身份高贵的某个人物，而是一种与他人产生联系的感受。

我和他们都是人类，都是人类社会的一部分。】

但他的能力有限，无法做到终止一切，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他很想能够一跃成为最强的人，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才过了多少天，不可能实力一飞冲天。

就算给他几个月，他很难像小说中的人，无限得到奇遇，在各种穿插的实践中打破极限，无视身体自适应情况。

他不是天选之子，命运的中心。

面对山一样的机器人倒下，自己无暇救援，只能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