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什么的？”

吴桂桂一会儿就笑起来，“哈哈，你还记得鬼屋旁边那个粉色小屋吗？”

“记得，怎么了？”

“你说巧不巧，偏偏今天发了传单欸。”吴桂桂兴致勃勃地念传单内容：“由于本店大雪冰霜，天灾不幸导致房屋倒塌，现已另觅新地以作商用，地址……”

陆杨沉默了几秒，原来那店早就倒了。

“要去看看吗？”

吴桂桂犹豫地拉了尾音，“不了吧，待会儿再回去就晚了。下次吧。”

因为陆杨扶得稳，吴桂桂也不战战兢兢地揪着自己的两手使力了，而是只抓着陆杨的肩膀，“你还不打算放我下来吗？”

“你不是都已经放轻松了吗？”

吴桂桂想，好像也是，只要把周围的一群人当做演讲时底下模拟的一堆大白菜就可以了。

“可，你为什么执着背我啊？”

“为了让你踩在我头顶上。”

“……”吴桂桂表情凝固，半晌，“你有受虐倾向吗？”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觉得因为身高自己受到精神伤害一万点吗？”

“那也不用……”

“现在你比我高了。”

吴桂桂下巴抵着陆杨的头顶，“哎，一览众山小。”

陆杨笑。

“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

吴桂桂愣，“呃，至少风不会往里面灌了，”她的手重新拧成了结系在陆杨身前，“背我是冲这个？”

陆杨的肯定，声音微乎其微，不过大概是因为靠的近，就算有风声也能听得清楚。

“你能不能早说啊，我在上面待着很惶恐啊啊！”吴桂桂对着陆杨的肩头捶了一把，除此之外好像也做不成其他。

然后陆杨可怜兮兮地问能不能帮忙把拉链给拉上。

吴桂桂想起来刚才陆杨扯开拉链，一脸神秘说松一下衣服的事，突然觉得很搞笑。陆杨穿着长款的羽绒服，如果是背人，确实起势的时候拉一下拉链这样更方便一些，但陆杨又不肯跟她说。

“活该啊你，谁让你不和我说清楚。”吴桂桂笑呵呵地一掌拍到他衣服的蓬松填充物上，嘭地一声闷响，像充满空气的塑料袋被手掌一掌拍烂那种响。

“……吴桂桂，你觉得我不能把你摔下来吗？”陆杨威胁。

“那敢情好啊。”吴桂桂笑，然后发现陆杨真有把手撤回去的意思，立马害怕得像只树袋熊一样特积极地挂在他身上，要是一个不备她被直接空中降落那该有多惨啊。

这下，她也不催陆杨放她下来了，安安分分地挂着，反正快到陆杨之前停车的地方了，而且这也算一个优秀的代步工具，只不过要牺牲一下脸皮。

陆杨背人一会儿，吴桂桂讲条件：“陆杨你可抓好了，你一松我就勒你脖子。”

“好。”陆杨笑。

吴桂桂点头，一手撑着肩，一手十分猥琐地在陆杨胸前摸来摸去，她明明记得陆杨的拉链没有在很下面啊！

正在这时一个路人以十分诡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吴桂桂笑：“我在帮我男朋友拉拉链，哈哈。”无比尴尬。

“陆杨你觉不觉得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陆杨没忍住笑出声，“我现在感觉到了。”

最后吴桂桂只是很有良心地把陆杨的衣服两边扯着交叉到了一起。

两人在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吴桂桂一被放下来就恼羞成怒地踢陆杨的小腿，没想到那一脚陆杨竟然没躲，她踢到了实处。

“你干嘛？”陆杨只是身子挪了个地方，看起来毫不在意。

商场现在人很少，陆杨早上来的时候车停得很里面，中午周边都差不多围满了，但现在，也没费多少工夫就把车子推出来了。

“现在六点多一点，我们得走了，不过，”陆杨指了指所剩无几的车子里的其中一辆，吴桂桂看到了一辆很久没见的，李文州的，下大雨时候陆杨送她去车站的那辆车。

“李文州还没走？”

“是，不用等他了，他一个人班主任不会找麻烦，我们才比较麻烦。你去把蛋糕还有你那一堆小玩意儿拿过来，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下来。”

“好，”吴桂桂觉得时间紧急争分夺秒，不一会儿扯着自己的大堆小堆在商场人们探究的目光中走了出来。

“李文州接了没？”吴桂桂走过去，车座的落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陆杨跨了上去，拉上衣服拉链，说：“吴桂桂，把你手套围巾带好，走了。”

“哦，”两人上了路。

路面上下这样的薄雪更不好，有的经过中午那点阳光温暖融化，下午温度一降又冻成了能让车子打滑的冰碴子。

“陆杨，你小心点啊。”

“知道。”骑了不过几分钟，陆杨说：“李文州一会儿才出来，班主任已经在教室了。我让高松帮忙打掩护说李文州胃炎犯了，我去帮忙拿药。所以待会儿我车停校外，你直接进去就行了，蛋糕还有其他的我带进去。”

“哦，好，”吴桂桂心里打鼓一样紧张得不行，“你会不会被何女士骂啊？”

“正当理由，李文州确实有胃炎，包里带着应急药，待会儿我和他一起晚回去就行了，老师说不出来什么。”

这次吴桂桂没再制止陆杨频繁地飚一下车速了，只是心惊胆战地揽着陆杨的腰，像在等待命运审判一样紧张。

陆杨的车停在校门口对面，吴桂桂下车。

“你进去吧，没什么事，”陆杨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这个怎么办？”吴桂桂指了指陆杨车筐里的小玩意儿，满脸苦涩，早知道就不弄这么多了，让陆杨带进去这一堆毛茸茸的小东西会被老师眼神狙杀的吧，悔不当初。

“你别想了，放门卫那也一样，总之不会给你弄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你被老师硬嘲嘛。”

“哦，你担心我啊。”陆杨说：“没事，你走吧，我们不能掐同一个时间进教室。”

两人像对苦命鸳鸯依依惜别了一下，吴桂桂转身离开了。

教室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了，吴桂桂大眼一瞅教室里没几个空位置，所以估计她一回来，何女士就能发现她，不过何女士现在不在。

田思源看见她比了口型冲她挥手：快回来。

高松在讲台上坐着，冲她点头示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