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里，能说出口的委屈，就不是委屈；爱情里，能离开的人，也就不是爱人！王明知道，此生与彩芸飞的缘分仅限于君臣，这是王族和黑牡丹家族不成文的契约，也是两大家族共统天下的基础。律例在前，使命在身，他们只能克制感情。

王明对彩芸飞的思念，给灵邪打开了另一扇通向黑石验灵的门。虽然还不确定王明是否苏醒，由王族去启动黑石稳保成功。

从紫府山到洛阳，近八百公里，使用唐朝最快马也要二天，还是怀念有翘点的日子。在最近的家书里，王明收养了一个婢女，这倒让灵邪心生不安。自从王明被流放，他很封闭自己，虽然有心开导，终究不是从一出生就亲养，很多话不好说出口。这孩子连养只宠物都不愿意，怎么会收养一个婢女？

洛阳的秋天是最美的季节，如果说北京香山红叶声名远扬，那么古时候洛阳的红叶绚烂惊绝，配上隋唐的建筑砖木结构的古朴中透着威仪。在闲居雅园中，灵邪和王明饮茶赏秋别有一番闲休气质。

“去启动黑石吧。”

“可惜了这份宁静，这些年你不是在找黑石的残片，就是给叔叔送货，灵族的传说比黑石的誓言都重要？”

“你叔叔也给我讲了一个传说。”

“姬水和古果？”

“没想到吧，还有你们王族的基因结构。”

“他还给了你王族的基因结构！”

“他说这是十年陪伴的回报。”

“王族是个孤独的存在。”王明忍不住自嘲，啜了一口茶，“如果我启动黑石，你能保证两大家族的安危吗？”

“其他人不管吗？王族都是自私的。”

“你不就是利用我恨父上的狠绝吗？”

“你保护黑牡丹，情理之中，为什么是两大家族？”

“没有两大家族就没有高山草原，我能给你进化的机会，能不能进化还得看您自己的造化，所以我需要一个保证，保证族人平安。”

灵邪茫然地望着远方，“我不能控制进化，又如何能守诺呢？”

“在黑石面前，我们都太渺小了，你想黑石均享，你确定那些平民知道真相后，愿意和你一起冒险吗？”

“高山草原一直都是冒险家的乐园，连皇帝都想征服这里。”

“我不过是你们实现理想的棋子，父上如此，亚父亦如此。”王明心里最后的柔软都留给了彩芸飞，如果再见到她，此生无憾，这是他答应黑石验灵的底线。

“父子一场，不要这么悲观，至少你能看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在北方，黄杏在成熟前，又苦又涩；爱人成了敌人，渗出的滋味又苦又涩，最是磨人。

“有时候我还是羡慕你的。”

“亚父，你应该羡慕我很多吧，除了我的心上人，最羡慕我的王族身份吧。”

“看破不说破，你又何必刺激我。”

“记住曾经的理想，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终于可以回高山草原，恍如隔世。他还记得那天：

在黑牡丹家族的静修之地雨池，雨池能感知使用者的心情，随着情绪的起伏，增强或减弱雨量，倾盆的雨柱汹涌而出。彩芸飞伸出双臂，扬起倔强的下巴，任雨柱重重地打在身上一动不动。这雨柱就像拳头一样，噼噼啪啪地落在她的肩膀上、身上、脚上……。躲在一旁的王明，有说不出的不忍和难过，他想冲到彩芸飞的面前，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想到即将被流放，只能伤心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