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吧。”

“谢王上。”

“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了，三天后就走。”

“四大家族这批孩子里，我最喜欢你。”

四大家族？这是第一次有人把王族与三大家族并提，季年又是一惊。

“王上，您过誉了。”

“你是我的眼睛，还是高山草原的眼睛，你的探险是大家的探险。”

“王上，刚刚姐姐还教育我，探险是我的使命。”

“黑牡丹家族人才辈出。”

“王上，您传我来所谓何事？”

“怎么，不愿听我一个老人家的唠叨了？”

“怎么会？您不是善于寒暄的人，所以一定有事找我。”

“我其实……就是想找你聊天、谈心……”

“好，您说。”

“都让我说了，还叫什么聊天。”

“王上，您高高在上，我都是仰望……”

“仰望……，也罢，你的心在外边的世界，在未知洲，在那些你去过的山川田野，从来不在高山草原。”

“不，这里是我的家，自然在我心中。”

“那可曾去爬过梅朵？”

“梅朵是圣山，是高山草原人的神。”

“神的内心快被掏空了。”

“这？”

“圣山原只有三大师居住，在我掌政的初期，为了拉拢平民，我发布‘优选令’，扩大平民的居住范围，强迫彩芸飞和其他两大家族帮平民在梅朵雪山修密道。就在不久前，转世瀑布向我提示，山内的密道危及到雪山，可能引起雪崩。”

“在山内修密道，要经过转世瀑布的测算和审查，图纸都是转世瀑布给出的，怎么可能危及雪山呢？”

“有人改了防固。”

“您是说灵族。”

灵族是高山草原的守卫，密道则是灵族的守卫，灵族的密道是制衡其他二大家族的工具。近百年来，灵族很少动用密道，密道反而渐渐被遗忘，成为传说。

“我刚刚派梅中去跟侍斯年。”

“以斯年大人与灵邪大人的关系，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斯年曾独自开凿过一条。”

“他自己的密道？”

王上点点头。

“王上是想让我进雪山内部，查看灵族的密道？”

“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好的。”

季年又感觉到王上视神经的微动，也许王上没有恢复视力，黑石仪式的能量场刺激了神经。

“你知道吗？”

“什么？”

“我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的探险……，我看不透你。”

季年脊背发凉，正襟威坐，不露声色。

“看你，紧张什么？高山草原说大不大，但也不小，放眼望去，没有传感器不能感知的人。”

“王上，我的确惶恐。”

“我们就是聊天、谈心，不要紧张，你是我最欣赏的人。”

“谢，王上。”

“图形在我脑中，没有任何意义，转世瀑布中的密道图纸，你拿去参考。”

“好的。”

“说好了是谈心，却聊出许多工作。”

“这是我应该做的。”

“季年，这件事你私下去办，任何人都不能说。”

“王上，您知道我是瞒不过姐姐的。”

“彩芸飞那，我会去解释，在你弄清楚安全门位置之前，不要主动去找彩芸飞。”

“好……”

季年有些迟疑，接受王上的任务，他义不容辞；瞒着姐姐，他又有犹豫。

“你担心什么？”

“姐姐的意念力，您是知道的，我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王上笑了，“你的距离感和陌生感，不过是伪装，你隐藏情绪的能力，恐怕无人能及？”

王上的眼睛看起来空洞没内容，却又好像看穿了一切。

“王上，您的眼睛？”

“我眼睛看不到，我的心，都知道。”眼睛是王江永远的痛，任何人都不能越界。“好了，你下去做事吧。”

季年离开王宫，他特意选了一条小道。这条路隐匿在错综复杂的甬道之中，不跟着季年，肯定要迷路。马宝丹对高山草原又敬又怕，这里随便一条路都能把人转晕。

季年脚步飞快，转眼就到了族地。

“姐！”

莫闻循声探出头，“这么快回来了，听说王上叫你了。”

季年躲避莫闻的询问，“嗯！”

“王上，为什么叫你？”

“没什么。”

“不想说就算了，你和彩芸飞说没，让她回来一趟。”

“芸姐有事儿，说忙完了回来。”

“你们俩忙一件？”

“我的事儿怎么能和芸姐比，她是忙大事儿的人。”

“臭贫吧。”

“姐，你就别问了。”

“你也就还能听我三天唠叨。”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家季年就是人见人爱，听说进宫的路上，美女如云，列队相迎。”

“姐，你取笑人家。”季年坐在窗廊上，半掩着脸，跟姐姐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