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丹对自己很诚实，见到明时候就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完全没有陌生感，天然的信任和熟悉感。

“如果你感觉到，那说明你的黑石基因已有反馈。记住这种感觉，它就像一把钥匙，帮你找到想找的人。”

“大师，那个人也在白城吗？”宝丹还小，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在她的认知里，白城就是全世界。

“无论他在哪，只要你们之间的基因响应，两个人的轨迹就会有交集。黑石会指引你们。”

在自问自答的过程中，马宝丹相信有朝一日定能找到王族，开启黑石救出彩芸飞。活着需要自己给自己打气，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终归是不牢靠。“大师，为什么我们看不见空气，可眼前总会有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圆点，像太阳一样的圆点。”

“会不会是眼花了？”马宝丹自己都乐了，自问自答真是无聊。

将这些年与斯叶学习和现在的自问自答作比较，虽然各有利弊，真人在还是会踏实很多。“大师，不是眼花，你要相信我！”

“还没有参加过黑石仪式就开始进化，确实不同寻常。”

“这是进化？”这是进化吗？马宝丹赶紧去找了镜子。镜中的自己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这双眼睛似乎比平时更明亮。原来这就是进化，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儿。没有参加过黑石仪式，身体是如何进化的呢？

“进化是一种基因突变，增强或放大了原有基因的功能。比如山殿下的神力，一般人也就能搬个大石头，而他似乎能搬起整座山。你还记得他抡人的情景，就像你在学校扔个布口袋一样简单。”

“我的眼睛能看见空气，比别人看得仔细。”在高山草原想跟着谁，就等在黑石仪式，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被辐射了。可那是意念，并不是实体，身体留在三千年后。学习能让人走火入魔，这会的胡思乱想，让马宝丹不得不停止知识海的复刻。

自问自答是知识海学习的方式。停止复刻后，马宝丹反而没有想问问题的冲动。斯叶的知识海还有一半的内容没学，这种被预设好的问题，让人脑能循着逻辑区分记忆。大脑就像一个图书馆，知识被分门别类地复刻在不同区域内。不同的区域负责不同的功能，比如运动、吃饭、睡觉……，便于人在使用知识时及时调用。已经是第三天了，马宝丹感觉头重脚轻，体力有点跟不上。看来只是眼睛得到了进化，身体机能还是原来的样子。倒在床上，肯定又要去混沌空间。能见彩芸飞姐姐固然开心，可是被困在混沌空间的感觉太难受。马宝丹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睡着，劈腿、仰卧起坐、甚至靠墙站立，还是抵不过困意来袭。

“宝丹，你终于来了。”马宝丹不来的时候，彩芸飞努力保持自己的活力，与衰老的速度相比，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少。

自从马宝丹进入混沌空间，彩芸飞的姿势就没变过——直立在远处，一动不动。“姐姐，我们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每次来都一样，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这就是混沌空间的原理。只有黑石能帮我们挣脱这里的束缚，两种能量或互为吸引，或排斥，混沌空间是黑石的排斥体，而菱格空间是吸引体，他们是两个极端，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黑石被复位的时候卷入此处的原因。”

“你是说混沌空间不想让黑石复位，那菱格空间为什么不抵挡呢？”这两个空间应该是相辅相成的，都与黑石连接，没理由攻击有黑石基因的人。

“只要复位黑石，复位人就会被混沌空间吸收，这是个悖论。因为对混沌空间来说，人不是可辨别的，而黑石可以。在混沌空间看来，是我攻击了黑石。”

“这个空间是物理存在，没有判断力的物体真是可怕。姐姐，我还没找到王族，一时半会无法启动黑石，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马宝丹不想看彩芸飞消沉，她在一天天的老去，三日不见如隔三秋。马宝丹很是心痛。

“宝丹，你一定要扎实地学三大师的知识，切不可为了我急功近利。虽然我不能动，我知道自己在变老，因为我记忆越来越模糊了。”也许宝丹确实去过了高山草原，只是，为什么黑石浩劫又发生了呢？

“最后一次在高山草原见你，你说和明已经互通心意，准备远走高飞。可没想到，刚刚切断超域意念连接，我们就在混沌空间见面。”再次见面，彩芸飞一头银丝般的长发让马宝丹以为走错了地方。现在想想，也许从她去高山草原开始，混沌空间的彩芸飞就开始有了变化。

“我不记得和明有过什么，但我的记忆里都是和另一个人的回忆。宝丹，我没告诉你，我心里的人从来不是明，一直都是山殿下。”没错，山殿下的心里曾经装着姑姑，可他是唯一肯在高山草原帮她找凶手的人。在彩芸飞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山殿下无条件支持她，为了什么呢？想不起来了。

“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在高山草原时，你想明的时候彩虹映空，你的表情和心情是不会骗人的。我绝不会相信你喜欢山殿下，他那么粗鲁，怎么和明的儒雅相提并论。”王子和公主不应该走在一起吗？

“粗鲁怎么了，山殿下是最英勇的男人，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姐姐，你这不是衰老，是乱智！一定是混沌空间哪里不对，让你的精神出了问题。”从彩芸飞否定明殿下到她承认爱着山殿下，日益衰老的彩芸飞让马宝丹有说不出来的酸楚。老就老了，怎么还能记错人？

“我是老了，可我没疯。我绝对不会爱上明，因为他父亲是我的杀母仇人。我亲眼看见母亲被王上逼着跳下了湖心，从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又是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在混沌空间里，眼泪流不出来的憋闷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