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比赛了，陈鸣本来就着急，任婷婷一走，一股火冲上来，人就倒地了。场面立刻失控，有人吓得直哭，有人见势不好跑了，有人围着陈鸣不知所措……，马宝丹扒开人群，给陈鸣进行心肺复苏，一边叮嘱陈瑞打120，让高梦瑶去校报找老师。当陈鸣被救护车送走，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过了七点，宝丹还没回家，父母很担心。宝丹爸爸赶到学校看看情况，等红绿灯的时候，一辆救护车从学校呼啸而出。

“你怎么还不回家？”一见到马宝丹，爸爸厉声问。

“爸！”马宝丹飞奔过去，抱着爸爸的大腿。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边缘，陈老师倒地的一瞬间，马宝丹脑袋嗡嗡作响，不敢靠近他，又不得不去救他。留在这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她们束手无策，而老师的生命岌岌可危，需要懂得心肺复苏的人。

“怎么了？”留在这的孩子，三三俩俩地抱着哭，远处还有几个民警和老师沟通着。

“合唱团的陈老师晕倒了。”马宝丹轻描淡写地说。从心肺复苏的反应来看，效用不大，老师是气急攻心。

“回家吧，放学有事，记得给妈妈打个电话。”马仞山带着马宝丹走。

“请等一下！”教练黄梅赶过来打招呼。

“您好，您是？”马仞山停下脚步。

“我是马宝丹的体育老师，特别感谢啊，听说您同意让她进团参加全国比赛。”

马仞山看了眼马宝丹，“应该的，孩子有点特长，我们也鼓励让她全面发展。谢谢老师，我们先回家了。”马仞山拉着马宝丹往回走。

马宝丹的心情忽上忽下，没敢说话，拉着爸爸的手直冒汗。

“什么情况？”马仞山压低声音问。

“黄老师组建了一个舞团，半个月后去上海比赛。”马宝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自己能听见。

“我是问，为什么先斩后奏？”这孩子胆儿肥得很，敢撒谎。

“不是，老师中午和我说的，然后我不是没回家吗？放学前又来问，我知道您肯定会同意，就答应她了。”

“那要是不同意呢？”

“爸！我都十四岁了，让我学习的时候，督促我养成独立习惯；现在我想自己做回主，您又横加阻挠。”马宝丹开启撒娇加假生气模式。

“我看你是胆儿肥，也不先问问我们？”

“不是，这不没来得及，那您刚刚不是同意了吗？还说鼓励我全面发展呢！”马宝丹嘟囔着嘴。

“我那是给你面子，难道我在老师面前拆穿你？”马仞山很少管马宝丹学习。自从上了中学，这孩子的学习还挺省心，就是爱好太多，今天唱个歌，明天跳个舞；前几天听说奥数得了大奖有望保证一中，这倒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也就没忍心挑毛病。

“老爸最好了！”要不是爸爸在开车，马宝丹肯定会亲爸爸一大口。

“先别和你妈妈说，等你保送一中的消息确定了，再和她说来得及吗？”马仞山担心莫莉会不同意。

“确定了！黄老师今天去院办问过才来邀请我参赛的。”

“好样的，需要买什么装备，提前和爸爸说。”

“好的。”马宝丹抱着书包，心情好很多，至少爸爸同意了，那就赶紧破译笔记吧。山殿下，您到底在哪？找你本就不易，还得破解这些天书般的公式。

回到家，妈妈免不了唠叨一番，马宝丹只能默默地听着，吃好饭回卧室复习。

“你站住！”莫莉不理解，女儿怎么就这么烦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怎么了？”马宝丹不情愿地问。

“你什么态度？”礼貌是一种基本的素质，看刘主任家的孩子，那叫一个彬彬有礼。

“妈，你没事吧，我又怎么了？”

“我上班八小时，累死累活地给你们赚钱，下了班像牛马一样给你们弄晚饭，你回来晚了，我叮嘱你几句，你看看你的样子，能不能有点最起码的礼貌？”孩子不管教不行，长大了还得了？

“妈，我上学十二小时，晚上我们的音乐老师突然晕倒，吓得我魂儿都快没了，给他做了心肺复苏，他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我的确没什么心情哄您开心，要是我哪做的不对，请见谅！”马宝丹没有走，等莫莉的回复。

“我不知道你老师的事。”莫莉语塞。

“那我能回房看书吗？”马宝丹看着地面，低声问。

“去吧。”莫莉突然像不认识眼前的孩子，还是那个一把屎一把尿养着，喜欢在她怀里撒娇的马宝丹吗？为什么她的眼里都是冷漠？

马宝丹把书包扔在地上，人倒在床上。她还是不能理解，妈妈和她过不去的症结在哪？是学习不好吗？她即将被报送到市重点，得了那么多大奖，都填补不了她的欲望吗？她可以拿着这些显摆了，她们单位几个大夫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七家长八家短地聊着，越聊越high。聊过瘾了，就回家来折磨哥哥和她。别人的孩子怎么学习，她就按照人家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她为什么要生出马宝丹，而且不是别人家优秀的孩子。

“在干嘛？”马宝鸿探过头。

“没干嘛？有点累！”马宝丹没起身。

“我的朋友圈炸了，都在传你给陈老师心肺复苏的照片，人救回来了吗？”听见妹妹回家，马宝鸿第一时间来看马宝丹。妹妹行啊，人品大爆发，舞团比赛蝌蚪校园点击排名第一，现在好人好事传遍朋友圈。

“不知道，希望老师能尽快醒过来。”现场医生直摇头，说是急性心肌梗塞。虽然心肺复苏很及时，但是人的意识涣散，看着像老师本人放弃生命。马宝丹不想告诉哥哥医生的判断，希望老师能在最后一刻重燃生命之火。他是那么阳光，温柔低沉的男低音，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乐器，算是全校女生的文艺男神。

“你尽力了，别太难过，哥哥给你比心点赞！”朋友圈还有一些质疑的声音，马宝鸿不希望不良人猥琐、恶毒的语言影响妹妹，默默把宝丹的手机拿走。今天这种情况，在场的男同学都没妹妹勇敢，那些喷子不但胡说八道诋毁妹妹，还不可理喻地怀疑见义勇为的动机，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守护妹妹，挡住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