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做事细心，再次检查了这些人的生命体征，才将他们安葬。在莫迪看来，即便是刺客也有生身父母，只因立场和阵营不同战死沙场，值得尊重。

“我等你！”倪韵儿不敢看，但她答应要陪在莫迪身边。

“别捣乱，跟山殿下走。”团队协作是什么？每个人各司其职，不因感情用事而耽误事。

“我不！从现在开始，你在哪，我在哪。不就是尸体吗？我搬！”倪韵儿撸起袖子，拉动尸体。

“韵儿！你这是干什么？”倪鸿抱起妹妹向前走。

“你放我下来！”倪韵儿挣扎着，眼看拗不过哥哥，使劲咬了倪鸿的肩膀头。

“啊！”倪鸿放下妹妹，“你干嘛？”

“我，我就想帮帮莫迪，你干嘛？”倪韵儿怒目而视。

“你留在那只能帮倒忙。”

“我，我怎么帮倒忙？”

“你还鹦鹉学舌！”

“哥，因为我找了一个爱我，我又爱的人，你是不是嫉妒我？”倪韵儿实在想不出理由，哥哥为什么总想阻止她和莫迪在一起。如果说在哥哥眼里这份感情是个交易，在紫府山哥哥亲眼见证了莫迪的好，也该放下成见。

“你的小脑袋里除了谈情说爱，能装点正事吗？”

“什么是正事？”

“就快到入口了，得尽快清除痕迹，拔掉暗子，不能因为我们的到来，就暴露了入口的位置，现在懂了吗？”倪鸿很少吼妹妹，今天破例。

“好好说不行，干嘛生气？”倪韵儿很少看哥哥发脾气，她过分了吗？

“跟我们走！”

倪鸿拉着倪韵儿继续前行。

如果来年山上的雪水融化，漫过河堤，这些人可能会被流水冲刷出来。尸体是细菌和微生物的乐园，所以在河堤旁不能安葬故人，很容易污染水源。远处的密林是个不错的安葬地，将三十几个人打个包，莫迪找了一个洼地，一一安葬。

“哥哥？”王上收到山殿下的手信后，安排莫芙君接应。莫芙君在入口不远处等了半天的时间，也不见人；索性继续向前走。刚刚，她看见王山领着一男一女坐在隐蔽处休息，猜到哥哥在后面清理痕迹。

“你怎么来了？”莫迪找了些鲜花，撒在墓地前。

“我就猜你肯定在清理痕迹，所以就过来了。”莫芙君解开香包，浓重的芙蓉花香弥漫散开。莫芙君将花瓣也撒在墓前，行拜礼。“这些是西南国的壮士？”

“对，可惜了，不过是立场不同，就要客死他乡，真希望世界永远和平。”可惜啊，当权者的野心，贵胄的欲望，每个人都欲壑难平。

“山殿下领着一男一女在休息，那就是嫂子，对吗？”莫芙君挽起哥哥的胳膊。

“看你，黑牡丹家族的领头人，还像个小孩子。”莫迪抽出胳膊。

“干嘛！怕嫂子吃醋？”没想到哥哥还是个妻管严，莫芙君扮鬼脸气莫迪。

“也不是，你是一族的领头人，我是有妻室的人，我们都是大人了，再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莫迪感慨，此行让人成长。

“哥，你长大了，你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王上的感情让莫芙君很痛苦，她希望有一天，黑石选择别人做守护使，或许她可以远走他乡，斩断这段不伦之恋。在黑牡丹家族里，母亲和舅舅掌握着实权，母亲和大姐都曾被黑石选为守护使，舅舅掌管家族的长者会势力不容小觑。如果说有人可以替代莫芙君，从人品和能力来看，非哥哥莫属。

“那我之前是什么，小男生？”

“哥，我是族里的领头人，你是不是不服？”莫芙君年龄不大，却管理着一个大家族，虽然有长者会的帮忙，很多事还得她拿主意。还记得刚成为领头人那会，舅舅带头挑刺儿，有委屈自己担着，做事一板一眼一碗水端平。

“服，我最服你，你忘了？不是，你今天说话真奇怪！你和王上没事儿吧。”莫迪听了些闲言碎语。但根据律例，王族和黑牡丹家族的领头人不能联姻，为此姐姐放弃了族徽。如今，为了拉拢平民王上娶了叶家的二小姐，从某种意义来说，王上负了妹妹。

“没事儿，哥，你真的要放弃族徽吗？”莫芙君等在此地，就是想和哥哥聊聊，毕竟放弃族徽是大事儿。

“如果我不放弃族徽，舅舅一定让我娶巫族的人；我这辈子只想和倪韵儿在一起，我答应她，定不负她。”妹妹是来帮王上探听口信儿，看来山殿下的确帮忙求了王上的意旨。

“倪韵儿真幸运，羡慕她。”莫芙君曾想过为了王江放弃族徽，但王江为了巩固地位，拉拢平民，娶了叶家的二小姐。莫芙君躲在雨池一个人偷偷地伤心。有几次，她好像看到了躲在远处的王江，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之间隔着一座无法逾越的祖制之山。莫芙君想过一死了之，想过远走他乡，可作为黑石守护使，她的生命已不属于自己。每每在痛苦之时，莫芙君就会想，要是有场意外能了结此生，也算圆满。

“芙君，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如果你不想做黑石守护使，你可以请辞，舅舅那一系应该会很开心，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外人看妹妹或许微词颇多，但莫迪知道妹妹的苦。

“哥，如果有一天你成为黑石守护使，你会懂很多事身不由己，我是来帮王上探听你的心意，既然你决意放弃族徽，我支持你去追求幸福。”眼看到入口，王山也在，莫芙君和他们打招呼。

“妹儿，你的人生也才开始，律例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有那么多人想做黑石守护使，即便王江不能为你放弃族徽，你也能找到更好的。”莫迪看了眼王山，虽然道士打扮，但风骨犹在。为了打消王上的顾虑，王山或许不需要这身装扮。如果有一天，王山和妹妹能在一起，也是一桩美事。

“哥，别说了，入口进入监听范围，别忘了我们的意念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