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劲敌死了，向东掩饰不住开心，溢于言表，三步并成两步奔向内殿。

“国君，国君，我来了！”

“向大人？”倪浴有气无力地问。

“是是是，是我啊！”向东激动地匍匐在倪浴的软塌下。

“向大人很高兴啊？”对倪浴来说，亲人是心底的温暖。就算他后宫佳丽三千，真正能与他交心的人除了哥哥，就是孩子们。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那些年，齐格对倪浴的好是另有隐情。

“高兴，国君不高兴啊！我们最大的劲敌死了，不费吹灰之力，国君威武。”向东搜肠刮肚地找能表达此刻心情的好词儿，然而兴奋让他脑子空空。

“我不高兴！你知道齐格是谁吗？”倪浴斜眼瞟着向东，眼睛充血，愤怒异常。

“谁啊？不就是前朝大司马，专门和您做对的人。”倪浴的眼神透着杀气，向东忐忑。

“你知道齐贵妃吗？”

“齐贵妃，先祖的宠妃，被人毒死的那个？”向东有种不好的感觉，两个人都姓齐，不会这么巧吧。

“对，她是蓝凤凰的姨妈，也是齐格的母亲。”如今看来，皇家是最悲惨的族群，兄弟相见不能相认。说实话，倪浴不喜欢一板一眼的齐格，但无论倪浴如何挑衅，齐格对他都是宽厚有礼。即便倪浴误伤了哥哥，齐格以退为进，做了乞丐，救了倪鸿和倪韵儿。想想这些年自己都干了什么？倪浴不禁羞愧难当。

“什——，什么？”向东不相信，那老东西也是倪家人，他不是鱼市出身吗？衣衫褴褛哪哪看不出王家风范，哪像个王子？

“他是我大哥，父王的第一个儿子。为了保护他，父王将他养在平常百姓家，让他做了最年轻的大司马。”这世上哪有什么天才，都是被安排好的命运，纵然齐格有傲世的才华，也得有人欣赏他、重要他。

“这——，国君节哀！”向东打着冷战，不敢多说僭越之语。

“向大人，还开心吗？”倪浴正没处发脾气，愤懑充盈胸口，命运竟然跟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不不不，不敢！”向东后退，低头下跪。

“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臣愚笨，请国君明示。”向东懂得示弱，倪浴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会被骂。

“取神冰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哥哥们为了阻止他，以死相逼，到底神冰和药神仪式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本来，本来——。”

“快说，怎么还吞吞吐吐。”

“本来，齐格大人答应下墓，没想到被您赐死。”既然已经死了，用来挡锅最好不过。

“这就开始了？”倪浴皱着眉头。

“什么？”

倪浴起身，“甩锅大赛啊！”

“什么甩锅啊，臣愚笨，听不懂呢！”听说齐格过世的消息，向东在心里琢磨，肯定是齐格怒怼倪浴被赐死。

“齐格怎么答应你的！”满嘴谎话，还能镇静自若，向东狡猾，撒谎不挑时候；齐格已死明知，阻止药神仪式，肯定不会答应下墓。

“我去鱼市找他，我的管家被他打跑了，现在还没找到！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听老师讲过神兵玄光。后来先帝入葬，跟着他进了墓室，我发誓是为了监督他。看着他拿着一个石头，当时也不知道那就是神冰，以为是普通的石头，问题就在于他手拿神冰什么事儿都没有，我怎么能想到那就是神冰呢。”

“他是倪家人，自然不怕神冰。”倪浴没好气地说。“废话太多，说重点，他答应你什么？”

“好好，我提出条件，只要他能拿出神冰，要什么都行！”向东不住地打嗝。老婆事多，大早上吃什么豆子，开始胀气。

“就这些？”倪浴猜齐格什么都没答应向东，“应付我？”

“不不，齐大人说他会去！”向东脑子很乱，不记得当时齐格说什么。

“向东啊！我让你做大司马不是因为你能力多高，你有这个自知之明吗？”

向东不停地点头。

“你得帮我做事，那些我想做而自己做不了的事儿，这才是你发挥作用的地方。从目前的情势来看，你不够格做大司马。”

“国君，我怎么不够格，我一直在哄您，齐大人什么时候哄过您；你对药神仪式感兴趣，我就打听到神冰的下落；你让我去取神冰，我怎么取，那东西碰不得，可我还是先到了办法，就算被齐格骂个狗血喷头，我依然求他。”

“所以呢，没办法了吗？”倪浴震怒，向东可以耍滑，可以无耻，就是不能不干活，这样的人留在要位还有什么意义？

“国君，我有办法啊，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在二日之内并能把神冰和王爷碳尸找到！”向东已经做好了准备，两日的时间足够逃到中原，以他的才华和人脉，还怕在中原朝廷内找不到一官半职？西南国弹丸之地，不足挂齿。

“从现在开始，阮离跟着你，他帮你协调一应事务，需要什么都可以跟他要。”这个阮离看着傻愣憨直，却是个隐世的武林高手。

“国君，不用，等我的好消息，不用麻烦您的人。”大嘴巴阮离跟在身边，那不等于在身边放了大喇叭。

“就这么着！阮离，从现在开始保护向东大人的安全。”倪浴不容置疑。

“国君，我家里有管家、有侍卫，真不用麻烦阮公公！”

“你的那个管家不是被齐格打跑了吗？听说还是个通缉犯，这多不安全，你不要命，我还得替你操心。”倪浴面露不悦。

“谢谢国君。”向东憋着气，这不摆明了欺负人吗？还好弄个笨蛋来守着他。

“你退下吧，等会上朝！”

“国君，我还用上朝吗？我即刻想办法取神冰。”找到神冰，或许是个不错的见面礼，未来在中原谋个一官半职也方便。

“大司马不在，人家还以为你随齐格去了呢！”向东想溜，门都没有！倪浴狠狠地捏着被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