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拿出了一摞数学考卷，问他，“你知道考了多少分吗？”

马仞山摇摇头。

老师让他看考卷，数学考了100。

“你知道国文多少分吗？”

马仞山是摇摇头。当时的马仞山很忐忑，他偏科严重，国文是他的软肋。

“59，”老师凝重地说，“马仞山，你非常聪明，全省的数学考试只有两人满分，有你一个。你的解题思路和公式运用最漂亮，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也是你能站在这里的原因。今天我叫你来，不是为了夸你，想告诫你，国文同等重要，你能不能在三年寒窗苦读之后进入理想的大学，一半的机会取决于你的国文成绩。不会再有老师像我这样为一张考卷让你升学，因为高考的考卷不是你未来的老师批，你懂吗？”

收到通知书的时候，马仞山和家人非常高兴，一早父亲还给他做了荷包蛋。但是，看了国文卷子，听了班主任的训诫，马仞山有点懵。“老师，谢谢您。”

这段回忆，马仞山终身难忘。孩子们上学后，马仞山特别关心老师的能力和态度。今早，班主任特别打电话叮嘱，一定要让马宝丹放轻松，但又不能太松懈，毕竟初三了，学习好要巩固，但又担心挫折会让马宝丹留下心理阴影。与小学相比，初中的老师好很多，这让马仞山既宽慰又倍感幸运，马仞山在心里打了问号，这难道是孩子爱学习的原因之一？

“爸，你今天怎么了，一副慈祥老父亲的模样，别担心，我能自己调节。”马宝丹笑了笑，尽量让父亲别太操心。父亲工作那么忙，总是抽时间陪她，耽误的工作要加班才能补回来。马宝丹不忍给他添乱。

“能调节就好，一起回家吃中饭吧，你妈去买了锅包肉。”

“好啊。爸，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爸，你平时爱做梦吗？有没有特别稀奇古怪的梦？比如去了异域空间，或者回到了远古。”梦是每个人的生理现象，梦也是现实社会的折射。马宝丹想知道，除了她之外，家人是不是都有这种特异技能。

“怎么？你最近梦很多吗？你妈妈约了心理医生，过几天去看看，做个心理疏导，也是好的。”看来孩子还是有心理负担，没反应在生活中，都在梦里。

“不用，我都习惯做梦了，就像学习，爸，我最近特别想看莎士比亚的书，还有美国的一些作家，你要有空，咱们去书店逛逛？”马宝丹了解美国，远古的知识海，很少提及美国。拿到魔方后，美国这个词不断地出现。今天彭佳母亲也提到了美国，看来要仔细研究这个国家。

“周末吧，我下午还有个会，好久没去书店了，还真想去逛逛。”没升职的时候，马仞山经常带着孩子们逛书店和图书馆。如今，工作一天天的忙，下班晚，周末也在加班，没时间陪孩子。

“一言为定。”

“长大了想干点什么？”很少有这种闲聊的机会，马仞山想听听女儿对未来的规划。

“爸，我特别想当演员，可以体验不同的工作、不同的人生，还能赚很多很多钱。”马宝丹异常兴奋，好像得了奥斯卡大奖一样。

“那都是假的人生，别人的人生，你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靠模仿别人的生活活着！”马仞山平时不让马宝丹看电视，怎么就有了演员梦！

“但是能赚好多钱，还能出名！”现在的演员活得光鲜四溢，随便代言个产品几百万、几千万的收入。只要有了钱，还不是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

“钱不是人生的根本目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你不能把你的人生幸福放在钱上，慢慢你会懂，有钱能帮助买到物质，却不能买来快乐。你参加舞团，也算成了明星，开心吗？别人可以任意地拿你开玩笑，挖苦你，甚至骂你，你觉得你幸福吗？”马仞山不赞成女儿的想法，把演员做为职业理想，简直太离谱。从古至今，马家人没有走这条路的。家族虽然经商居多，但父亲做了会计。马仞山理科出身，如今也是工程师，世代没有演员的基因。马仞山不愿打击女儿，小胖子一个，这不符合现代审美，总不至于去做笑星吧。马仞山想想，不自觉地摇头。

“那什么是目的？学习？学习要工作，工作还不是为了钱？既然是为了钱，那自然什么赚钱做什么？”马宝丹不以为然。

“什么赚钱做什么？这太可怕了，诈骗赚钱，卖假货赚钱，你都去干吗？你的逻辑有问题，学习是为了让自己强大，强大到可让自己独立，作自己想做的事儿，让爱好指导工作，而不是为了钱工作。”

“强大、独立，爸这都什么意思，太抽象了，我的爱好就是演员啊，我为什么不能做演员？”马宝丹不高兴。

“你可以做演员，但你不能为了钱做演员，更不能为了钱工作。做人得有底线，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我的理想是成为好演员，努力赚钱，这总可以了吧！”激动之下，马宝丹摸到了背包里的魔方，心一惊，怎么把这东西忘得一干二净。

“先学习吧，如果你到了高三还想考演员，到时候再说吧。”事实上，马仞山希望孩子能学理，理科的逻辑思维能让女孩更理性，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有规划不出乱子。而莫莉希望孩子们学医，继承家族的传统，不能说悬壶济世，至少治病救人也还算为社会做贡献。像马宝丹这么大的孩子，如今都想做偶像，做明星，毕竟有光环的人生容易“照亮”世界。

“爸，你耍赖，根本就没想让我自己选择，你说吧，你和我妈想让我长大干点啥？”马宝丹一眼就戳穿父亲的缓兵之计。

“还是得看你自己，父母不会陪你们一辈子，未来的路要自己走。但是，永远记住父亲的话，别为了钱做事，丢了自己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