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漫轻轻一笑，“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问问。”

电话里沉默着，没有说话。

顿了顿，她又道：“轩轩，对不起啊，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我当初不该那么草率的，我……我以后不会了。”

她能明白自己的感情，段祈轩自然是要开心的，可是让她明白的人，不是他。

过了好久，他笑笑，“漫姐说什么呢，这可太不像你的风格了，以后有事，记得告诉我就好。”

陆一漫嗯了声，段祈轩让她挂了电话。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整座城市都笼罩了白皑皑的外衣。

积雪限制了出行，自那天许凉洲送乔知意回去后，他们就没机会再见过面，只能偶尔开个视频以解相思。

入了年关，家里的佣人也都回去过年，只剩下乔知意和乔望，两人一起布置年货。

虽然还是他们两个人，但少了个些隔阂，家里也总算多了些年味儿。

上次王若男回来，乔知意留了她的新电话，这两天，她还纠结着给她打了个，但是她没接，乔知意便没勇气再打第二个。

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晚上，有人提着行李箱，站在了老宅外面。

看到她的那瞬间，乔知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妈？”

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长到小腿，今天画的妆容很淡，少了些凌厉，更多的是优雅和端庄。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这个将近三年都没有踏足的家。

听到声音，乔望也急急从里面出来，见到王若男，他的反应是无措，“你……你回来了？那我，我现在就走。”

他们现在的状态是离异，房子是王若男的。

“爸！”

乔知意小声叫他。

好不容易家里的人凑齐了一次，他居然还要离开。

王若男推着行李箱进去，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用了，留下来陪知知过年吧？”

“啊？”

乔望知道她现在是不愿看到他的，但是没想到她能为了女儿妥协。

她真的变了很多。

乔知意也是微微惊讶了下，低头笑笑，上前要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屋，见状，乔望急忙把活抢过去，笑着说：“我去帮你收拾一个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她们母女俩，虽说乔知意和她之间的隔阂已经解开了，但毕竟以前王若男对她的影响太深，王若男少了严格的要求，相处时，竟然会觉得不太自在。

给王若男倒了杯茶，才在她身侧坐下，“妈，你这次回来多久啊？”

说着，乔知意拿了把小剪刀，又在剪窗花，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王若男说：“过了年就走。”

她的手一顿，片刻，便抬起头笑道：“嗯，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乔知意犹豫着要不要给许凉洲开个视频，刚把他的聊天界面点开，他的视频电话就打了个过来。

她急忙坐好，理了理头发，接通他的视频电话，“洲哥～”

她自己都没发觉，现在她对许凉洲，更多的是依赖，连说话都带着几分撒娇。

许凉洲听出来了，心痒痒的，好像亲亲她抱抱她，但是离得太远。

就只能隔着屏幕跟她说说话，“在做什么？”

“你等一下。”乔知意弯腰，把今天剪的那些窗花拿给他看，“你看，这是我自己剪的，今天跟我爸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把对联贴上了。”

许凉洲刚要夸夸她，就见她又压低了声音，凑近镜头，“洲哥，我妈妈今天也回来了。”

他也震惊了一下。

当时去找王若男的时候，王若男一直不见他，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了个机会。

刚开始，王若男并不想再管乔知意的事情，说了几次都没用，无奈，许凉洲就只好把乔知意的情况告诉她。

大概，现在的她，是真的在努力弥补乔知意。

“那，你……”

“我很高兴。”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默契到许凉洲开口，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只是她过完年就走了。”

许凉洲点点头，安慰道：“别多想，你妈妈现在在国外有了事业，肯定会很忙的。”

乔知意也都懂，王若男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洲哥……”

她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知知，你睡了吗？”

是王若男。

她急忙压低声音对许凉洲道：“我妈妈来了，先挂了。”

也没等许凉洲应声呢，她就急忙挂了视频，下床去给王若男开门。

“妈。”

王若男端了杯牛奶进来，“在做什么呢？打扰你了吗？”

“没有。”乔知意赶紧摇摇头，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牛奶，让她进来坐。

“我没事，就是来给你送杯牛奶。”

上次王若男回来，她们把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开了，剩下的隔阂，就只能用时间来抚平。

到了除夕夜这天晚上，万家灯火齐明，家里没了佣人，团圆饭就得亲力亲为。

乔知意和王若男做饭都不太行，只能全部都由乔望下厨，她们两个打下手。几个人围着厨房团团转，偶尔磕磕碰碰，笑声连连，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过年的喜庆。

刚吃完年夜饭，还没来得及收拾，许凉洲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急忙捂住电话的声音，偷偷瞄一眼王若男，却没想到被她抓了个正着，笑着说：“去接吧，这里你不用管了。”

乔知意羞的面红耳赤，还是回房间去接了许凉洲的视频电话。

“乔乔，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洲哥。”

没有和许凉洲在一起之前，还在乔知意上大学期间，她做了一个梦

好像就是过春节的时候，他们两个一个办成了金童，一个办成了玉女，挨家挨户的给人家拜年。

离谱的是，扮成金童的人是她，扮成玉女的人是许凉洲。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扮相太丑，被人家赶了出去，最后就只能互相拜年。

梦醒了，才知道那个梦有多不切实际。

梦里总是很离奇，但是又很真实，真实到总有一天，梦里期待发生的事情，都实现了。

“你等我一下，我有新年礼物要送给你。”许凉洲又说。

“新年礼物？”

乔知意眨眨眼，有点心虚。

她什么也没准备。

许凉洲嗯了声，拿着手机进了他平时创作时单独隔开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