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王见王（中）

“陛下国事繁忙，命秀儿前来所为何事？”长孙无垢皇后，看到殿内气氛严肃，问询道。同时看向不远处的兄长长孙无忌，“妹妹见过兄长……见过各位肱骨重臣！”说着盈盈一福。

“臣等不敢！”众人赶紧行礼，“参见皇后娘娘，拜见公主……”

“皇兄，不要愁眉了，您唤秀儿来，所谓何事？”李秀宁也赶紧问道。

“唉，观音婢你看看……”说着，就把杜如晦呈还的边疏递给她。

“这……陛下，这不和规矩，臣妾不敢！”说着福了福。

“我看！”李秀宁才不怕呢，她常年跟着兄长跑，什么阵仗没见过？虽然气愤皇兄手足相残，但是她也明白，帝王之家，这是避免不了的，更何况是大兄先发难！

“秀儿不得胡闹！”长孙皇后赶紧阻止！

“没事，让她看吧，唉……哦，对了，秀儿你可识得一墨家巨子？”

“皇兄，边关急事，何问墨家巨子之人？秀宁并不识得……”丹阳公主李秀宁，萌萌哒的看着李二问道。

“这墨家巨子化外之才，据景仁来报，此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做墨家木鸟俯瞰天地，一招天雷地火，遂将薛万彻降之，并断言突厥必寇关，如今应验！”李二大概解释一番。“景仁之言，此巨子识得秀宁，并言丹阳，寡人一思，本欲早册封秀宁，谁知竟被言中！”

“啊？此人竟然有如此先见之能？”

“确实如此！”李二心惊的原因，就是此人竟然可以窥知帝王心思？

“秀儿，你确实不知此人？”长孙皇后问道。

“不曾见过什么巨子……”

“看来此人确实非凡，竟然先知先觉，可怕！”皇后长孙无垢也是心生惊惧！“陛下如何处之？”

“朕亦不知……”

“陛下号为明君，何不殿堂对之，若是真有才之士，迎而用之，倘若欺名之辈，送走便是！”魏征谏疏！

“玄成兄所言不差，此人大才，能预知突厥之事，必有解其之法，陛下问计便知！”房玄龄谋言，“此人世间不知有无亲属，陛下也一并招之，厚待之，此人必然为陛下所用！”

“玄龄兄所言极是，某不才，愿往之！”杜如晦果然有房谋杜断之称，果决斐然。

“如此便有劳克明了！”李二谢道。

“臣不敢，为陛下谋，为臣之责，不敢当谢，臣这就简从而招之，不知若有家属，当如何赏？”杜如晦问道。

“克明专权便是，侯爵之极！”意思让他看情况，侯爵之位，为最高界定！

“臣领旨！”

不说李二愁煞突厥寇边，一方面敕令天下兵马，就近加急赶来长安，并责令李靖率玄甲铁骑作中军，程咬金等众将、领左右武卫率部，拱卫长安，做最后的应敌之法。再一方面加派人手，查探巨子信息，他心有感触，或许此次危难，皆应验此人身上。

我们且说说李楠，当日装13有点过头，一瓶红酒就让他失了分寸，昏了头。可见现在的这幅身体，该有多菜！还好，睡前给自己弄了张床，也不至于窝草而栖。

不过却是苦了岑文本，心有疑而不得解，关键是心系万民的他，对突厥这个玩意，可以说是恨入骨，惧入魂！恨不得生喟其肉，挫骨扬灰！又对他们狼一样的疯狂天性，惧怕不已！

所以李楠睡觉了，他差点失了方寸，于是派出人手，快速把自己所见所闻，全盘赋之疏函。而薛万彻也是明白，自己的老搭档，竟然一直是秦王府的卧底，不过现在知道了又有何用？太子身死，其家眷尽失，自己也是撑着一口气，现在都不知道该效忠谁了。

好在巨子神言，让其醒悟。巨子之才，巨子之能天下难闻！这也是他折服的原因。

岑文本派出去的人手，走不多远，就碰到了寻查而来的秦琼的斥候，双方一照面，薛万彻的乡兵就直接降了，并且把岑文本的疏函交给对方，自己又带着其中一人前来查探。

就这样双方碰头后，秦琼派秦怀仁秦怀玉兄弟俩，带着他的信和岑文本的奏疏，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自己亲自带兵前来查探，留下尉迟敬德看守营区！

秦琼走不多远，就看到一长队人，肩扛人抬的，带着各种银亮之物，向他而来，打头的竟然是自己的家兵秦小凡，扛着一根亮银棍，手里提着一把怪异的开山刀，短而实用，腰际一把红色的斧头。后面跟着自己的斥候。

再后面就是岑文本和薛万彻等人，抬着一怪异的床塌，不知何物所做，上面一着装怪异的人，不知是谁，估计就是那个所谓的巨子了……

双方见面一阵寒暄，听闻突厥会寇边，所以秦琼也不迂腐，既没有绑缚薛万彻等人，亦没有收缴其所带物具。

就这样李楠呼呼大睡，可是苦了这帮人，岑文本一书生，更是苦不堪言。

等好不容易慢行回营，还丢失了十多人，因为大家食盐不足，很多人都有夜盲症，好在离失不远，他们竟然摸着大部队走过的路，寻了来……不过受伤在所难免，荆棘丛生的山路，没死就算万幸，处理一下，就会痊愈了。

待到营区，尉迟敬德可是好奇的不行，这巨子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让木鸟翔空，围营探至此处！

好在秦琼在路上，已经通过自己赐姓的秦家府兵，得知巨子竟然同样是自己所辖府兵，因和薛万彻等人作战，救人跌落谷涧，被寻之后，犹如得道升天之法能大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招天雷降薛万彻之虎贲之徒，更是通过岑文本之言，获息突厥寇边的消息，所以他们才急忙赶回。

大家一商量，既然突厥南下，必然长安危疑，宣武门之事更是人心不古，民众必然心生不安，倘若得知突厥之事，恐各方势力，都要有所异动……于是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还是早日回长安为好。

就这样，部队拔营而动。好在营房有车马，众人拉着马车，护送这酒醉的巨子，浩浩荡荡向长安赶去……

路过蓝田县区，竟然遇到了尚书杜如晦，一打听，原来是赦令封赏巨子家眷，巨子家苦，独留一瞎眼老母，父亲已于宣武门之乱?，被李元吉所杀，其母为此哭瞎了眼，巨子也是瞬间失语，直到巨子顶替父职，从军报国，才有了诸多事宜。

当巨子之母，得知巨子李楠有功于朝廷，皇上封赏家眷，可是激动得不得了，老太太对着南边好一顿跪谢，却是急得杜如晦转圈圈，老太太也是个有个性的人，死活不愿离开老家，好在村正前来验知杜尚书之身，规劝一番，这才让老太太答应！

这不刚一出县，就遇到了大军，杜如海还以为是突厥先锋，听到人言为汉话，遂出来问询，这才得知巨子已被接出南麓，杜如海也是对这巨子好奇的不行，加上老太太听到周围有秦小凡，这位被秦大将军看上的家留子，遂唤来询问。

秦小凡这时候已经被众人问了不下百次，有关巨子的问题，也是烦得不行，刚好听到李母来唤，遂就近查探，得知皇上要封赏楠哥，这家伙，比自己娶媳妇还高兴，一五一十就把李楠的遇险和整个见闻，全部和盘托出……

老太太一听儿子受伤，也是心疼的不行，她知道，孩子就是想给父亲报仇，从小身子骨积弱的孩子，还是独子，其实并不符合征兵条例的，但是孩子体弱，性子却倔，遇到秦琼征兵看上秦小凡这把大力娃，也是爱才，所以赐姓后，顺道收了李楠。

谁曾想，这一去就伤着了，老太太差点肝胆俱裂，哭喊着要看儿子，杜如海也就遂了他的愿望……

几人就近看了看，发现李楠这小子满嘴酒味，呼呼大睡，老太太拉着儿子的手，一刻也不想分开。

杜如海也是看了个寂寞，除了年轻瘦弱，穿着怪异，哪里有一点巨子的样子。不过岑文本好像是知道他所想，拉到一边好一通说。

看到被众人抬着的器具，那不锈钢中传来的肉香味，差点让他没忍住，口水直接流在了衣服上。赶紧擦了擦嘴，细致观看了一番，想到突厥事宜，放下好奇心，赶紧回长安！

一路还算顺利，到凌晨时分，也是顺利抵达长安，一番查验，留下军马，众人拉着李楠母子，过长安街，经宣武门，入玄武门直达甘露殿……

此时甘露殿人心惶惶，众大臣都知道突厥来犯，就连太上皇李渊，都被旧臣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裴矩等请了出来。这些人不是和世家有关系，就全部是五姓七望世家的术人。

至于五姓七望，则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族。

而李二就是陇西李氏。所以正是心怀大志的李二，关陇李氏的代表，对这五姓七望既爱又恨，爱的是自己本是望族子弟，恨的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膏民之状！

这不，这帮家伙听说突厥打来了，都跑来他这里闹事，如果不是玄武门之事刚过，他们多少有点害怕李二的狠辣武力，于是就把还多少有点威望的李渊，这个太上皇请了出来。

李二也是不怵，天策府老人可是同样不少，就连隐太子的旧部，现在有很多都是自己的人！这不，魏征这个铁头军，对对面这帮人，可是怼的最欢！

“大敌当前，不思御敌之法，却在此处唱哀歌，也不知各位有何目的？”魏征这人，就连李二都敢指着鼻窝子骂屠夫的主，怼这些人，那可不要太狠！

“大言不惭，三姓家奴也敢张狂！亏尔还读圣贤书！”孔子后人衍圣公，孔有德骂道。

衍圣公也就是是孔子嫡系长子长孙的封号。自孔子死后，随着后世对孔子的不断加封，其后裔也倍得恩泽。孔子于汉平帝元始元年（公元1年）被封谥“褒成宣尼公”，至唐朝则被尊为“先圣”、“太师”，而孔有德就是唐初儒家圣公！

“呵呵，敢问圣人最为推崇所谓君君臣臣，忠君爱国思想的儒术，在今时，何以成了如此贪生怕死之流的蜚语？”魏征根本不怵，一言道尽其用心。

“混账东西，读我圣贤书，污我先圣名，三姓家奴何以堪用？”孔有德也是失了方寸，第一次骂三姓家奴，李二看他年老，又是孔子后人，所以忍了，但是这反复强调，是说自己是董卓之流了？

“放肆，孔有德，尔是否越谵呼？”李二也是怒了，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指着和尚骂秃驴，是不是以为我李二的钢刀生锈了？

“臣不敢……”

“尔不敢？朕看尔等敢的很呐！”李二作为世家子弟，从小就知道，没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这话可不算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