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着一路看着，冯芷由宁静处慢慢走到了热闹、熙攘处，这处是摊贩、人流汇集点。冯芷扶着栏杆，她的身前是一条河，河水碧绿且清透，低头就能看见水中的鱼儿。对面不远处有着一座拱形桥，桥上站着赏景谈天的游人。桥两侧均有大量货摊与铺子，一侧是酒肆茶楼与卖肉、果脯以及各种零嘴的货摊，另侧是当铺、布铺以及各种作坊。

冯芷眯着眼往左右两侧看去，她瞧见当铺、布铺的那侧有卖刀具的，数十把尖刀放置在台板上，明晃晃的有些吓人。

“有些饿了，我要去吃碗豆花。”冯芷自言自语，虽然是刚吃完早膳，不过可能是饿了也可能是馋了。

她往左侧走路过两间并排的茶坊，然后是一间绸缎铺，绸缎铺在外头也摆了货摊，卖一些香囊、头绳这样的小玩意。前面狭小空地上围着很多人，还能听到阵阵乐声传来，冯芷小步过去，从人群缝隙中看到围在圈中的是一半跪着的年轻姑娘，那姑娘手中握着一把破旧琵琶，她的脸低垂着看不到全貌。

“弹的什么破调子，要讨钱也不知道拿点绝活出来。”围观的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说道。

周围有人附和：“就是，我们秦爷发话了，没点货就别在这丢人现眼。”

冯芷感觉周围有几道打量自己的目光，可能她一个孤身小姑娘和这里确实有些格格不入，她准备迅速离去却见那名少女抬起头，赫然是她认识的梅香。

梅香怎么会在这里？冯芷知道她被卖去了盼波楼，难道是逃出来了？但入了盼波楼没人赎怎么可能出来。

“脸也就这样。”秦爷似乎对梅香的长相并不满意，但他目光还是在她身上打量着，梅香看上去颇为青涩，倒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无。

“你在这干什么，是卖身啊？”另一稍微年轻的男子说道，他外衫大敞且手执羽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梅香怯怯开口道：“奴，奴家亲人俱亡，只想找个好人家为奴为婢，奴家会弹琵琶。”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当不了小爷我的妾氏，那小爷我要你了，跟我走吧。”羽扇男子说道。

“周树，我盯了她有半盏茶功夫了，你敢跟我抢人？”秦爷毫不示弱，他也不是非要这梅香，不过是对周树这种自以为潇洒的行为看不上眼。

周树一挑眉，把选择权抛给了梅香道：“小姑娘，你自己选吧，我相信你的眼光，不要让别人觉得我在欺负一老头。”

“你再说一遍！”秦爷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想招呼身边的人上去给周树来个一顿打。

周树愣了下退后半步，他整理了下外衫强装镇定道：“秦爷别动气，你让小姑娘自己选嘛，到时候她若是不想选你那你强买回去反倒不美。”

秦爷看着梅香，他是想收拾周树，但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在这种地方让人看了笑话，况且他倒想看看那姑娘会怎么选。外貌、年纪上周树肯定占优，但其他方面嘛就要看那姑娘眼光了。

梅香哆哆嗦嗦，“奴家不知道选谁，谁出的银子多就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