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格林奇说扣学分，这么熟悉的场景让夏多的思想瞬间回到了自己还在家乡上学的时候，那时他的老师也经常说这句话，但真正将学分扣光的时候还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但对学生而言，这样的威胁无疑是极具杀伤力的，两个学生战战兢兢地启动了实验室内的设备，然后低眉顺眼地来到夏多身边，小声说道：

“玛鲁恩特军士，请到这边来。”

“别紧张，格林奇跟你们开玩笑呢，放轻松，整出来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扣你们学分。”

说完，夏多走到实验室中间一个被类似帷幔的线路分割开来的实验区域，里面是一张向内凹陷、半躺着的床。

接着，他按照那两个学生的吩咐，脱去外衣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到床上，女学生从上方垂下来的“帷幔”中抽出一根带着类似电极片东西的线路，先是贴到夏多眉心。

之后又有更多的线路通过贴的方式连接到夏多身体各处，虽然他不清楚这套流程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但那些连接点他却非常熟悉。

几乎涉及到魔网穿过人体的每一个节点，无论是开放还是闭合，其数量之多远超他此前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获取的复活节点数量。

换言之，赤心联盟在复活领域的研究已经超过了另一个投影位面中的奥术帝国。

不过这也并非不可理解，毕竟精灵实在是太长寿了，各方面研究的延续性非常完整，而奥术帝国的却是人类，而且还处在与精灵的长期战争中，稍微出点意外可能就让先前的研究中断，并且很难再续上。

而且时间也是一个很大的因素，之前另一个投影位面的奥术帝国，总共也不过才一千年出头，并且这一千年中几乎没有停止过和精灵的战争。

而赤心部族已经存在超过一千五百年，别说是多出五百年了，就算多出一百年，也能产生巨大的代差，并且这期间和平发展是主流，而不是战争。

当然，这里面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夏多，是他为赤心部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哪怕在总人口上比不过奥术帝国的情况下，最终发展的成果却超越了奥术帝国。

就眼下的复活节点来看，夏多推测赤心部族已经可以完美复活施法者了，至少是接近完美，使复活过来的施法者不会损失施法上限，更不会有身体上的亏损。

……

很快，夏多身上就连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从材质上来看似乎并非金属，而是戴维弦的某种特定方向变种，这让他更加感叹时光的伟力。

“玛鲁恩特军事，准备好了吗？马上要开始了，可能会产生一点点负面情绪，但无须担心，这都是正常情况，事后多与别人交谈一阵就能消除这种负面情绪。”

“我知道了，开始吧。”

夏多在【投影位面·帝国遗民】中虽然主持过【负能降级】项目，但都没有亲自体验过实验内容，并且他那个项目并不完善，知道他离开时都没能减少实验者的痛苦。

本质上是用负能量侵袭身体，怎么可能像晒太阳那么舒服呢！

而现在，他倒要看看经过一千五百年的时光演变，负能降级到底会是什么体验，就他发出开始信号后的几秒钟，他看到那个男学生在旁边的操作台上随手点了几下。

之后，一种莫名后悔、空虚的念头袭上心头，这一刻夏多只感觉万念俱灰，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他想要拥抱死亡。

但就在这时，格林奇的声音传到耳边，“玛鲁恩特，刚刚跟你说进修大学选我的母校，你觉得怎么样？”

进修？母校？

随着记忆不断扩散，意义也再次回到夏多心间，这时他只明白所谓的负面情绪有多么可怕，哪怕他这个将归整记忆当成日常并且有着坚定信念的人，甫一接触就生出了离世的感觉。

如果换做其他人过来，该不会直接付诸实践了吧？

“格林奇，我会申请赤心大学的，我还要进研究院！我说的！”

“好！”

格林奇大声喝彩，然后跑过来亲自帮夏多解开身上链接的导能线路，这时那个女学生忍不住感叹：

“玛鲁恩特军士是我见过经历负能降级实验的精灵中第一个这么快恢复理智的呢！”

“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见过、听过的次数也是一只手就数得过来。”这时格林奇也适时地补充来一句，然后也发出感叹：

“没想到玛鲁恩特你的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强！难怪能获得优秀服役奖章了。”

“其他人一般会怎样？”

“发呆，别人说话也不理，更有甚者会自残，乃至自杀。不过后者也是少数，如果出现的话，就需要强制干预了。”

说完，格林奇还指了指地面，解释说，“这下面有禁锢法阵，旁边休息室内还有一位心灵导师可以随时提供支援，总不可能优秀服役奖章获得者来这接受奖励却遭遇不测吧！”

“原来如此。”

当所有导能线路移除后，夏多从床上坐起，他除了感觉有些乏力外，没有别的什么感觉了，之后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感知魔网。

不出意外，他真的只能感知到魔网第五层了！

甚至他严重怀疑，如果他现在立刻返回主位面，是否也保持这样的魔网感知层次。

应该是的！

感知是通用的，否则也不至于他在主位面能感知到魔网尽头，到了投影位面哪怕只是变成一个学徒也照样能够感知到魔网尽头。

从这个角度来看，负能降级真真厉害！

如果是走传统精灵魔法道路的法师经历这一过程的话，那就非常致命了，如果想要恢复到原先状态的话，就只能一点点去磨魔网亲和。

但耐色魔法本就有着速成特性，虽然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10级法师，但只要他进行几次升环施法，很快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施法等级。

毕竟，抹去的仅仅只是对于耐色魔法体系来说唾手可得的魔网感知，他所掌握的知识本身是不会被抹去的。

当然，夏多不会现在就进行升环施法，毕竟退到10级来是为了在当前人设下合理进阶奥术师，要是现在升级了，岂不是将这次负能降级的奖励给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