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简餐，但由于席间谈话，还是挨到临近午夜才算结束，之后夏多回到金枫庄园，安置好化身，意识回转本体。

妮雅一直在等他，而他今晚也依然准备继续尝试自主觉醒灵能，通过削弱乃至剥夺感知的方式。

在实验前的准备时间，夏多和妮雅聊起了晚上从瑞格安特那里获得的消息——“卡利什竟然能够死而复生，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其实这也是他这么晚还这么拼的主要原因，面对这么一个杀不死的敌人，除了尝试觉醒灵能，他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应对方法。

“死而复生？这有什么夸张的，之前克利夫不也死而复生了吗？而且还是死在星界，连灵魂都泯灭了。”

妮雅对卡利什的了解不多，全凭夏多讲述，她确实不太理解为什么夏多对卡利什的死而复生那么在意。

“那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而是让其他人使用任意手段击杀，然后再死而复生，这种手段连我都做不到，虽然我能猜到那种复活方式必然存在某种限制，但问题是我们谁不知道有什么限制！”

“啊？那我们岂不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妮雅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完全没办法倒也不至于。”夏多安慰道，“既然他可以复活，那我们不杀死他不就行了，将他封印起来，或者放逐到异域。”

“那他可以自己杀死自己吧？”

“确实，而且我们很难阻止这种自杀，这也是他最难缠的地方，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要从灵能入手，他的复活方式肯定涉及灵能，不掌握灵能可能永远也无法战胜他。”

尽管现在还没有走到和卡利什直接开战的那一步，但夏多有种预感，他觉得自己和卡利什总有一天会走到完全的对立面，到那时如果还没有反制手段，那就太麻烦了。

但夏多话却让妮雅更加担心了，“非你不行吗？埃弗瑞斯卡之前不是有不少奥术法师去南方学习灵能魔法了吗？难道一个都信不过吗？”

“也不是非我不行，而是我现在掌握着联盟算力池，而这又是卡利什的直接目标，我们双方都不愿意让步，最终总会走到敌对的那一步。至于埃弗瑞斯卡的其他灵能法师——”

说到这，夏多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告诉妮雅，“一方面确实是信不过，那些灵能法师是在札姆达斯接受神器洗礼才觉醒的灵能，在成为灵能大师之前都会受神器影响，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些灵能法师现在都追随卡利什！

“而另一方面，那些同时兼顾奥术魔法的灵能法师也并没有像卡利什那样表现出奥术、灵能融合的迹象，最多就是灵能辅助奥术魔法研究，找他们意义不大，反而可能暴露联盟这边的计划。”

“那你现在就是赌自己能够觉醒灵能了？”妮雅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是有一些赌的想法，但也没有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这上面，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卡利什的新神器计划。

“只要对方愿意妥协，或者打造神器的现实基础没了，那不就行了，至于和卡利什敌对，那也没什么，敌对也并不意味着冲突不断，我忌惮他，他难道就不忌惮我吗？”

如果完全没有半点底气，那夏多可能早就考虑放弃联盟那边的职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各种办法阻止卡利什。

“对了，之前不知道卡利什能够死而复生，所以我一直想不通卡利什和札姆达斯表现出来的那种既像是一伙的、又像是敌对的关系到底是为什么，现在我可以提出一种可能，那就是——

“卡利什仗着死而复生的能力，胁迫札姆达斯和他合作，当然也不一定是直接威胁，可能就只是展示了这种能力，然后札姆达斯那边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这应该也是可以利用的点，除此之外，卡利什对于札姆达斯来说，毕竟是一个外来者，也总能离间他们，只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也很难建立互信。”

这种情况下，夏多觉醒灵能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原本卡利什兼顾奥术与灵能，应该是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最好的中间人、信任的传递者。

可偏偏就是卡利什出了问题。

而其他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又都是通过神器洗礼而成，在成为灵能大师摆脱神器影响之前，也很难得到北地的信任。

实际上，就算他们真的成了灵能大师，北地也很难信任，毕竟北地现在还不知道神器影响灵能法师这一回事呢！

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些北地出身的灵能法师是叛徒。

夏多觉得，如果自己能够觉醒灵能的话，应该可以成为北地联盟和札姆达斯之间的中间人，特别是现在经历过卡利什的诱惑，联盟对灵能魔法的排斥降低不少的情况下。

……

很快，准备工作完成。

带着种种期待，夏多再次坐到了虚无法阵中央，还是采取了仪式感较强的盘膝而坐的方式，之后他闭上双眼，开始放空自我，拥抱虚无。

与此同时，虚无法阵也开始工作了，不断削弱着夏多的感知，和前面几次实验一样，随着感知一点点消失，他开始感到不安。

但这一次，他有着比往次更加强烈的对灵能的渴望，他用这种渴望压制内心的不安，让自我不断沉沦下去。

随着感知彻底消失，夏多唯一能够感知到的就只有自我的存在，但这样的存在感也在不断削弱，这触及到了他预设的心理防线。

于是实验被中断，当感知重新回归，大量信息涌入，他近乎晕眩地接受着这一切，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从死亡回到新生的人。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中仍回忆着那段虚无的经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已经觉醒灵能了，但实际却并没有。

……

“先休息吧，明天再试！”妮雅上前一边将夏多扶起，一边自顾自地开始关闭实验室各个设备。

夏多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自己是有心再尝试一两次的，但妮雅不同意，他也只能听妮雅的了。

毕竟形势还没有紧急到必须他一刻不停地尝试觉醒灵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