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安没有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眼底染上了一层阴霾，他试图以微笑掩饰，可还是被敏锐的秦川给洞察到了，

不过秦川却无要戳破他们的意思，毕竟一旦撕破脸皮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故而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现在怎么办？”井文石用眼角余光看着卫子安，他礼貌性地笑着，可其显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双紧握着刀柄的手，露出来的青筋仍是将他愤怒的情绪展现得淋漓尽致。

“走一步看一步，白虎宗的覆灭是肯定的，我们不用太过担心。”卫子安沉着脸，向着井文石传去神念。

在他们之前的计划中，秦川的确要作为牺牲的对象，可现在看来其对他们的戒备之深，已经让这个计划不能施展了，所以必须得想到其他的应对之策。

但是白虎宗的覆灭是天注定的，可以说即使他们不动手，其他的人也会动手，也可以说，现在的这个情况，很有可能也是注定的，不过以他们的修为看不透而已。

尽管这些都是卫子安的猜测，然而他还是愿意去相信，只因若是失去了希望，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还记得刚苏醒时，那个法阵阵灵对他说的话。

“往前走，不要往回看，亦或者驻足停留。”

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此话之中定有深意，以其的修为，想必一定是预见了他所不能知的事情，虽不能理解，但相信即可。

“那么秦兄，你是否也该体现一下你的诚意了？”卫子安注视着秦川，冷峻的脸上充满了疯狂之色，假若秦川不答应，那么他即使拼着自己修为永远不能进步，也要杀了他！

“这是自然，毕竟我等乃是盟友。”秦川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随即他便对着自己道心立下了绝不能伤害卫子安两人的誓言。

随着天空乍现一道青雷，没入他的脑海后，也就代表着誓言的成立，绝非弄虚作假，见此卫子安的神色才不由缓和几分。

可是在此时，却有着另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了秦川的耳中，其中蕴含着的怒火，是他所没有料到的：“你在利用我，是吗？”

此时，卫子安两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坐在秦川身边的叶凌雪身上，其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一股冰寒之气以她为中心朝着四周弥漫。

微微偏过头，秦川看向她，眼眸古井无波，他的话语里无半点情绪，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我救了你两条命，前一条抵消了，这条的就当还债。”

此话出口，叶凌雪却是未在说话，她低下头，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仿佛有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其上的青筋就像是要突破皮肉爆出来般恐怖。

见到叶凌雪这个样子，卫子安的眸中不由闪过一道精光，他低下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挂上了诡异的微笑。

井文石凝视着秦川两人，拿着一个不知名妖兽的腿部肌肉，无声的啃吃着，丰富的调料散的到处都是。

“如果有什么不满，你可向我宣泄。”秦川仍然淡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他洞若观火，尤其冷静。

“以后利用我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下。”叶凌雪扭过头，语气里的愠怒已然不见，可自她攥紧的裙摆，能看出其还是有点生气。

两眉微挑，心中的算计落空，卫子安也不恼怒，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暗中使用幻术，企图影响叶凌雪的情绪。

然而，这点细微的动作，在秦川看来却是无比的明显，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一点血色浮现瞳孔，催动体内真气，抵消了卫子安的幻术。

微不可察的冷哼一声，卫子安站起身，朝着秦川抱拳，眼眸微眯，说道：“时候已是不早，我等也该告辞了。”

“卫师兄且去，秦某就不相送了。”秦川冷冷说道，他此时的注意力均放在了叶凌雪身上，没有功夫来对付二人，他们的离去，于他而言，乃是好事。

当话音落下，两者的身形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酒楼中，竟然就连秦川的神识也没捕捉到他们两人的身形，这让他略感意外。

不过，他们两人已然对着道心立下誓言，不能对他造成伤害，已是不足为惧，根本不用担心，但必要的戒备还是要有的，不可太过放松。

“你很奇怪。”秦川上下打量着叶凌雪，见其指甲已是镶在了肉里，丝丝鲜血钻过她的指缝，本人却还是仿若未觉时，秦川不由说出了这句话。

“是的，我奇怪，对吧！”声音哽咽，叶凌雪的眼中隐现泪光，心中的不甘与屈辱，令她险些暴走，几乎就要将秦川当作那个人。

僵硬的别过头，叶凌雪松开了手，紧绷的脸上终于是绽放出了一丝笑容，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对不起，我失态了。”

眯着眼睛，眼神锐利，秦川挑起了眉毛，疑惑的问道：“是不是我让你想起了某些不好的事？”

身子颤了下，叶凌雪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琉璃色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凝如实质的杀意，她没有言语，而是站起身，背对着秦川。

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叶凌雪低头盯着脚下的地板，双手不安的垂在两侧，手指紧紧抓着裙摆，那日的场景历历在目，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如果你愿意的话，闲暇时，我倒是可以听你倾诉。”秦川温和的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水，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

“我没事，”叶凌雪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她的表情麻木，勾起的唇角，带上了点疯狂之意，“不需要你来关心。”

奇怪的人，秦川微微摇头，未在理会于她，自顾自的吃着桌上的美食，含糊不清的说道：“下次利用你的时候，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略感惊讶的转身，秦川的无耻，令叶凌雪无语了，她冷哼一声，面色冷漠，像是结了一层冰：“如果还有下次，小心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