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明看着夏如初，想问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他本想问夏如初所说的两次，是指他和秋亦宸一人一次，还是他主动提出分开的两次，然而这个问题怎么看都不太应该被提出来。无论如何，其中肯定有他的责任，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夏如初头一次对他这样敞开自己的伤口，把内心的脆弱和晦暗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说来奇怪，明明是一个看起来柔弱到不行的女人，却没有这样对他示弱过。

于情于理，顾景明都应该这个时候趁热打铁说一些好听的话，要么宽慰，要么许诺，总之就是趁虚而入，可顾景明并没有这么做。

“之前我说分开，让你觉得很难过？”他问。

夏如初默然，点点头，把头缓缓地低了下去。

“很抱歉，但我这边毫无感觉。”顾景明面无表情道。

夏如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这句话有些过分，可夏如初却不是很意外。尤其是看到顾景明波澜不惊的侧颜后，她释然，微笑着嘟哝：“正常，你没有心的嘛。”

顾景明语气很平静地继续道：“分开的时候我并不觉得难过，但是时间久了，意识到你的痕迹在我的生活中越来越淡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夏如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谈不上失落，也不是茫然或者遗憾等等。仅仅就是一种存在的情绪，它一直干扰着我的生活节奏，提醒我不应该让你离开，你回到我身边后这种感觉就会淡化并消失，从而得到内心的宁静。”

夏如初的拳渐渐握得紧了，嗓子也有些干涩不自然：“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开心吗？”

“当然。”顾景明毫无犹豫。

“那……那你……”夏如初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索性心一横，豁出去了：“你，你难不成……喜欢我吗？”

顾景明很意外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如果不是这个理由，你觉得还会有什么其他原因让我把时间精力花在你身上？”

夏如初顿时语塞，说得好有道理。

她一无家世背景，二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如果不是那点喜欢，顾景明是没有必要在她这里虚度时光。

顾景明喜欢她，这是毋庸置疑的，早就明确过的事情。

可是不对，虽然答案明了，可这和她发问的初衷不一致，她不是想问这个。刚刚是想知道什么来着？

夏如初被自己给绕糊涂了。

谈话就此陷入僵局，两人之间刚刚还微微滚热的气氛，顿时凉了些许，带着点难以察觉的局促和尴尬。

就在夏如初绞尽脑汁想该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的时候，顾景明忽然开了口。

“实际上，我曾怀疑过，这种情绪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爱。”

夏如初睁大了双眼，整个人被钉住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同一时刻，不远处的天空猛地绽放出五颜六色的烟火，壮阔而美丽，层层叠叠，形状有花有云，闪耀夺目，光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