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皎皎直摇头，“回家，找小灵儿。”

“疏影，小灵儿是谁？赶紧把小灵儿找来。”沈书衍几乎是在燕皎皎话落的一瞬间就开了口，声音里有着些莫名的疼惜。

疏影连忙回道：“已经派人去通知小灵儿了，我们一下马车小灵儿就会过来。”

“流风，马车再快点！”

“是。”

沈书衍看着卷缩着的燕皎皎，把温热的大掌放到她衣服里的小腹上。

手下的触感是冰凉的！

他的目光一沉，这么冰凉的身子怎么会不痛！

落水吗？

他的目光微冷。

好不容易到了燕宅，早就候在大门前的小灵儿跟春瑶便连忙迎了上来。

“赶紧把小姐抱到床上。”把一颗药丸放进燕皎皎的嘴里后，小灵儿对疏影吩咐道。

沈书衍却是在她话落的时候一把抱着燕皎皎往她的屋子里去。

小灵儿一愣，一时间没有跟上。

春瑶拉了她一把，“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

小灵儿一边走一边问：“那个人是谁？”

春瑶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天天就知道待在药房里，连姑爷都不认得。”

小灵儿恍然大悟：“原来是姑爷，我说呢，小姐什么时候在别的男人怀里这么老实了。”

春瑶拉着她跟上沈书衍，嘴里还不忘道：“姑爷如此温柔体贴，小姐自然知道好歹。”

把燕皎皎放到床上，小灵儿看着沈书衍便有些欲言又止。

沈书衍皱眉，“你是皎皎口中说的妇科圣手吧，赶紧给她看看。”

小灵儿悄悄的道：“我要给小姐施针。”

春瑶已经习惯燕皎皎经痛时小灵儿给她施针的过程，所以，二话不说就扒了燕皎皎的衣服。

沈书衍连忙转过身，神色有些尴尬。

“姑爷，您要不要在外面休息会儿？”疏影见沈书衍的样子，好心问道。

她可是最清楚沈书衍跟自家主子的关系的了。

他们可还没到毫不避讳的那一步。

沈书衍还没说话，陵一的声音在外传了进来：“姑爷，您的护卫有急事找您。”

沈书衍出了燕皎皎的屋子流风便道：“公子，皇上召见。”

沈书衍淡笑，看了燕皎皎的屋子一眼，对陵一道：“跟皎皎说一声，我有事进宫一趟。”

陵一肃声应是。

皇宫的御书房里，天华帝正看着奏折，听小太监来报说沈书衍到了，他这才放下折子：“宣。”

“参见皇上。”

“平身。”

进殿行礼后，沈书衍立在殿中。

天华帝下了御座，笑道：“朕听闻爱卿近日红鸾星动了？”

沈书衍垂眸轻笑：“是有了一个意中人。”

“只是意中人？”天华帝坐在案前，示意沈书衍坐在下首的位置。

沈书衍并不推辞，坐下后笑道：“确实不仅仅是意中人，严格说起来，她是我的夫人。”

沈书衍知道，他跟燕皎皎领婚书之事瞒不过天华帝，故而，天华帝问起燕皎皎，他便也就承认了。

反正天华帝查到的燕皎皎，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孤女，出身自南疆，有几家小商铺，是个平凡的商女。

天华帝果然并没有意外的神色，笑得很温和的道：“前几日礼部掌管婚嫁存档案卷的礼官就此事告知朕的时候，朕可是吃惊不小，你这不声不响的就领了婚书，怎的也不办个成亲大礼？”

沈书衍起身，郑重的给天华帝作了一揖：“回皇上，如今朝中两位皇子之争实在是微臣避之不及之事，若是我夫人被放到明面上，以她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只怕是……活不久。”

天华帝从来便知道沈书衍不曾结交过朝中官员，对大皇子党跟四皇子党更是避之不及，对于沈书衍刚才毫不避讳的话，他信了。

“朕的这两个儿子啊！”天华帝无奈的揉着眉心，“真是难为你了，也委屈了你那夫人。”

沈书衍垂眸：“她性子跳脱贪玩，并不在乎三书六礼，只要一纸婚书便好，她说她一个小商小户之女，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大礼。”

“你这夫人果真是个粗性子，就算是商户女也该有自己的成亲大礼。”

天华帝想了想，道：“这样，你夫人什么时候有了身孕，朕什么时候给你们赐婚，朕就不信，有朕在，还护不住你夫人！”

“谢皇上恩典。”

沈书衍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弄。

这世上，天华帝比谁都不愿意他那“小商户女”的夫人死去，所以，巴不得他把燕皎皎藏得好好的，护得好好的，只要他的夫人之位还是“小商户女的燕皎皎”坐着，天华帝便不担心他因此被天华帝的儿子跟官员们拉拢。

说什么有了身孕赐婚的话，不过是安抚他罢了。

天华帝敢这么说，只怕，在天华帝未立太子之前，他的子嗣也未必怀得上。

“书衍，听说你有一个表妹叫商请月？”

天华帝突然开口询问，沈书衍的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天华帝大晚上的召见他，是为了商请月？

“是，正是皇上亲封的惜月公主。”

“你可知你这表妹的喜好？”天华帝一笑：“皇后认了女儿，总不能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

沈书衍却是摇头道：“我与表妹并不是很熟悉，她的喜好，实在是不知。”

天华帝闻言，叹了一声：“难得皇后这两天心情好了些，还以为能在你这里知道些什么，好让皇后高兴一点，看来是朕想多了。”

沈书衍垂首并不言语。

出了宫门时，沈书衍不禁回头看向那重重的宫墙，难道那个夺人妻，杀人子女的天华帝，是真的爱墨皇后入骨了？

沈书衍好笑的摇了摇头，皇家难有真情，皇帝就更不会了。

至少，他不信。

也许，真情是有，不过比起权势跟利益，那真情便是什么也不是了。

不说皇帝，便是普通人，又有多少人会在乎女人超过手中的权势？

至少，他不会！

他都如此，又遑论手段狠辣的天华帝。

回到燕宅，沈书衍先去了燕皎皎的屋子。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春瑶已经不在，疏影满脸的汗水，她的身旁是几个端着热水热汤的婢女。

一见到沈书衍，疏影便道：“姑爷，您要不要去客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