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哪了？”

李瑜握了握拳，面不改色的朝车窗外看去。

“如果你是要问还有多久到一号城市的话，那起码还有十二天的路程，如果你是问具体位置，那我们正处于一个名叫泸河的地方，应该能够看出来吧？咱们旁边是一条很长的河床，虽然已经被填高了很多。”

白逸尘没想到这段旅程会如此的无聊，甚至没人跟他说话！李阳先生终于醒来了，是在太好了！

“或许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长的河，好吧，其实我也没见过，但我可以告诉你，天宫集团的每座城市都有河流经过的，只是被他们保护起来了，无法从明面上看到。”

“保护起来？好吧，虽然有些愚蠢，但我还是要问，为什么要保护起来？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供水问题。”

“哈哈哈……”

白逸尘被李瑜的问题逗笑了，“不不不，你并不是一个人，我至少在二十岁之前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供水，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谁会去关心这玩意从哪来？”

李瑜干笑了两声，这可不是什么好话，都说水是生命之源，文明的起源也和水脱不了关系，早期的文明都是依水而建，可现在的大多数人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也在默默的自我检讨。

“至于为什么保护，当然是为了防止有人投毒呗，虽然我并不认同天宫集团的垄断地位，但曾经的他们还是为人类的延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

其实化学毒药随着科技的发展只会变得越发的不致命，只要不是立刻死，都可以救回来，大不了就是给你换个人造器官。

但放射性物质对生物依然是致命的。

所以这里的投毒，自然指的是放射性物质。

“天宫集团虽然掌握了人工加速放射性物质的衰变过程，但代价同样是巨大的，倾尽全人类的力量，也不过清理出七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宜居地带。听起来很大，但大部分地区还是荒野这种未开发地区，我听我爷爷说，他们小时候，最怕下雨，那时候的雨水虽然已经不算致命了，但依然有危害。”

说到这，白逸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脑机便是在那种情况下诞生的，一开始的脑机可不是这个样子，它可以阻断放射性物质对人体的破坏，随着人类都聚集在天宫集团的十五个城市，那个功能渐渐的失去了作用。我听我爷爷说，当然，只是听说，瑶池就是为了消除人类对脑机的抗拒情绪才开发的。”

白逸尘说的没有那么笃定，但李瑜却觉得这就是真相。

“旧世界的毁灭果然是因为核武器吗……”

虽然这并不是个难以猜测的原因，但终归是有些落寞的，李瑜的世界很和平，但总有人不希望和平。

“旧世界？”

白逸尘听到了李瑜的喃喃自语，有些感兴趣的问道：“李阳先生也是世界毁灭学说的人吗？”

“这难道还有其他说法？”

这回轮到李瑜困惑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科技的发展总是需要时间的，在没有这么高的科技之前，当然需要经过很多很多的尝试和发展。

“有时候我觉得李阳先生是个神秘的人，但怎么会如此的缺乏常识？你该不会是什么沉睡至今的古仙人吧？”

白逸尘开了个玩笑，继续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当然是坚信存在旧世界，因为随着我们研究的深入，才会发现，短期内的科技大爆炸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你在街上找一个人询问，他们会说，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宫集团带给他们的。”

这也太抽象了吧？是个能思考的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但李瑜自己也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不要带着上帝视角看这些违法常理的事情。

很快他也反应过来了，这个世界连基本的历史都没有，大多数人根本就不了解这些东西，就像老人喜欢用玄学神鬼一套解释未知的现象，明明是个科学世界，但他们不懂啊，他们的观念是老旧的，根深蒂固的。

如果所有人从小都接受一套理念，那这些人就会相信这套理念是真理。

就像我们知道是世界是科学的，谁用宗教一套来解读世界，那我们会觉得他在扯淡。反过来是不是一样？

正所谓时代的局限性，是反映在人身上的。

“我明白了，多谢白先生赐教，不过我需要指正一点。”

白逸尘端正了身子，“请说。”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瑜有些无奈：“和先生想的不一样，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神秘的。你说的东西或许是你们这个层次的常识，但不是一个普通人的常识。”

“这……”

白逸尘大脑疯狂运转，难道这就是真相？自己一直脑补了李阳先生的神秘，但却忽略了，他真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但自己一开始就否定了这一点。

“我……”

“我只是见的足够多，经历也丰富，给了你一种错觉。毕竟也没多少人能够经历一座城市的易主吧？在这个过程中难免受到同济会理念的冲击。”

李瑜再次把锅甩给了同济会。

“有道理……这么说李阳先生和同济会接触过？”

从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道门很有可能和同济会交好，毕竟太乙真人都被派出去了，也是因为这样，自己才有这个假期。

“当然，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虽然其中不乏一些极端的人，但总体来说，他们还不错。如果我不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或许就会加入他们了。”

相比天宫集团，李瑜当然选择同济会。

在白逸尘眼里，李瑜的神秘光环暂时被摘了，但他的话依然让人信服，因为李瑜一直都表现的很可靠。

“那不知道李阳先生对我们道门怎么看？”

不知道为什么，白逸尘很希望李瑜能够变成自己人，虽然这是不可能的，道门的规矩不会轻易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