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师尊发怒，沈谦焦急得瞬间忘记心中的悲伤，面红耳赤的分辩道：“我绝对不会不认师尊！就算师尊现在不认我了，师尊也永远是我的师尊！”

“小谦你先别起来，好好养伤。”淳于拓看到沈谦又挣扎着要起身，急忙按住他的双肩，叹道：“小谦，我们小镇的会武不过是最基本的会武，放在我们朝武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也不要把追赶的目标放在他们三人身上，他们三个虽然是我们小镇的天才，但即便放到中云城来看，也是微不足道。”

“为师之所以要离开小镇，一方面是为了寻找你的师祖，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够挑战天下强者，争取早日踏入先天武尊的境界！”淳于拓有意开导沈谦，因而话题展开之后，便开始滔滔不绝：“而小谦你，只有在三年后夺得参加中云城会武的资格，从而习得更高深的武学，才有希望超越为师！”

看到沈谦脸颊湿的一塌糊涂，淳于拓从怀中掏出手帕，一边替沈谦擦干净脸庞，一边说道：“要想超越为师，小谦你首先得突破到先天境。小谦你知不知道先天境和我们后天境的区别？”

沈谦尴尬的任由自己的师尊帮自己擦拭眼泪，听到这个问题后，急忙摇头。

虽然沈谦也曾经听过自己的师尊和一些长辈在话语间提及到先天境，但仅限于先天武尊的范畴。而且他也能判断得出，先天境的武尊比后天境的武师强大很多。至于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或者先天武尊之上还有什么，他就完全没了概念。

“先天境，是我们武修修炼到后天九层境，再做突破之后达到的武道境界。后天九层境武修参悟先天意境成功，凝聚出属于自己的意境之时，就算是正式踏入了先天境，成就先天武尊！”淳于拓对这些其实也知道的并不是很多，此时说出来的话都是他从他的师尊留给他的书册和武馆中的纸质记载中获得的内容。

“一旦踏入先天境，武修体内的真气会转化成先天真元，同时武修的念头也会外放形成精神力。如此一来，武修战力暴涨的同时，还能以精神力御风飞行！并且，即便只是先天武尊境，武修的寿元也会比后天武修多上两三倍！”淳于拓言简意赅的将先天境的特点描述出来，不说沈谦听得两眼冒光，淳于拓他自己都浑身热血沸腾。

稍稍停顿了半会儿，淳于拓不想让自己的徒弟太过兴奋，免得气血上涌，影响养伤。

等到淳于拓自己也静下心来，又缓缓的将朝武国各个层次的会武和他所知道的天地间武修层次全部说给了沈谦。让沈谦在眼角泪痕未干的状态下，获悉了后天武师境界之上，还有先天武尊，先天武圣，先天武神的概念，甚至还有传说中的极道境强者。同时，也知道了国内会武，国战会武这种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师尊，以弟子的资质，能不能成为先天武神？”似乎忘了自己会武垫底的事情，沈谦回味在淳于拓的述说中，竟然憧憬起来。

淳于拓却是不做回答，忽然起身离开床沿，朝屋外走去，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将来的事，为师也不知道。不过为师相信，小谦你肯努力的话，别说是师尊，就是先天强者，也永远不知道你将来会有多强！”就在沈谦神色黯然，觉得话语太过狂妄自大的时候，一丝传音突然在耳畔轻响。

得到肯定的沈谦神色大喜，一种莫名的情绪忽然充斥全身。侧头透过窗子望向星星点点的夜空，沈谦感觉神清目明之时，暗下决心：“师尊，放心吧，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片刻之后，满脸神色坚毅，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的沈谦渐渐闭上了眼睛。

“五大……往来精神与物质……意志永在……化天地……”然而，精神亢奋的沈谦根本无法入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此时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断断续续的古怪声音，吓得沈谦豁然睁开双眼。

只是现在已经渐入深夜，除了窗子那边漏下惨白的月光，房间内全是漆黑一片。即便是沈谦现在拥有后天五层境的感知力，也觉得房间里有些阴暗恐怖。

赶紧拉了一下被子，沈谦强行闭上眼睛，同时压下声音，暗中快速的念起《九步拳》的心法口诀，希望能够消除胡思乱想的杂念。

岂料在沈谦试图定下心神的时候，脑海中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很快就像是有人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念着什么句子。沈谦见自己没办法屏蔽这古怪的话音，而半晌下来，也没有什么老妖来抓自己，便索性收敛心神，静静地听着脑海中回响的奇怪语句，看看到底在说些什么。

与之同时，在厢房之外，武馆之内。

淳于拓立身在武馆的五层木楼顶端，感受徐徐夜风拂面，心中感慨万分。

他在未记事的时候就被路过开河镇的师尊救下，如今在开河镇也生活了三十六年，而师尊也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离开了小镇。得益于师尊是先天武尊，他的修炼十分顺利，是当时的小镇天才之一，到现在也拥有了后天九层境的实力。

第102章 不清楚

但是，他困在这一境界已经足有六年时间。

并非他不知道突破的方法，而是觉得在未能见识其他后天极限强者之前，最好先压制一段时间。另一方面，他也很希望在离开之前，让自己的徒弟达到后天六层境这个后天中期的最后阶段。只是眼下自己的徒弟精进速度并未达到预期目标，自己也只有三年时间压制境界，否则超过九年时间，反而会对冲击先天境有害。

不得已之下，淳于拓只能选择外出游历，利用最后三年时间来为冲击先天境做准备。

“师尊说他出去游历，是为了寻找天地元气浓密之所，以便渡过先天第一劫。”淳于拓回想当初师尊离开之时对自己说的话，暗道：“先天境有三大劫，一劫一生死，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渡过这第一劫。少则五六年，多则十几二十年……如果成功的话，想必师尊已经是先天武圣的强者了！”

“小谦，为师这一去，也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回来，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你的师祖是先天强者，为师也一定能够成为先天强者，小谦你如果也成为先天强者，将来我们必定还有再见之日！”淳于拓收回遥望夜空的目光，俯视着十余丈外的众多厢房屋顶，心中既有忧虑，也有期盼。

正当时，淳于拓忽然感应到沈谦的真气波动起伏有异，为了防止沈谦在养伤中出错，急忙又飞跃而下，轻步掠到沈谦的厢房门口。

“受伤了都不忘修炼心法，看来小谦听了我的一席话，受到刺激了，也好——”淳于拓隔着数丈就捕捉到了房内传出的细微声音，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

不过淳于拓并未就此放下心来，反而纹丝不动的立身在厢房门口的三尺外平地上，默默的运转体内真气，化解这两三日来的疲倦。

直到半柱香之后，房内的沈谦不再念着心法口诀，真气波动渐渐放缓平息下来，淳于拓这才稍感安心。

悄然转身，淳于拓抬步离地数寸，忽然又轻轻的放下脚掌。微微摇头，淳于拓出神的盯着门口垂下的蓝色布帘，怅然概叹：“离参加狩猎还有半个月时间，等大船造好更还要二十来天，我现在就已经如此不舍。真不知道师尊当初离开小镇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这样？！”

“小谦，将来就要靠你自己了……”最终，淳于拓还是没有再进入沈谦的厢房内。

迷迷糊糊中，沈谦突然打了个激灵，像是在噩梦中惊醒一般。

晃了晃头，躺在床上的沈谦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发现天已大亮。揉了揉眼睛，沈谦忽然想起昨晚似乎彻夜未眠，自己在恍惚中好像记住了那古怪声音说出的一大堆话。粗眉使劲朝额头中央挤了挤，沈谦又迅速平躺，发现在这种姿势下，自己的思路比较活跃，很快就想起了一整晚努力记住的话来。

“难道这是一部功法？真是奇怪！怎么连个名字也没有？”很快，沈谦就理清了记忆，发现这些零散的句子竟然连贯顺畅，组成了与心法口诀类似的东西。

以他现在的认知水平，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功法，只觉得其中提到了精神力和之前师尊说的先天境强者有些关联。

因而深感困惑之时，沈谦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蓝天，暗中揣摩：“五大本源，那是什么东西？由内而外，激发和提升修者潜能，随意往来物质与精神层面。精神是灵魂的根本，意志的源泉……说的都是什么意思？话语中应该是这些字吧？还是等师尊过来了，再问问师尊，或许这是一套了不得的功法呢！”

实在想不明白，沈谦也就不再深究，只是简单的加深对这些口诀的记忆，很快就过去了一两个时辰。

等到差不多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淳于拓才姗姗来迟，不过手中却是提了一个红木饭盒。

“小谦，是不是早醒了？腰间还有没有痛感？为师去了你家一趟，你娘给你炖了一些肉汤，但为师觉得你刚刚服用玉露丹，应该还没有什么食欲。”淳于拓感应到沈谦体内的真气气息平稳通畅，便知他的伤势好了很多，心情愉悦之下，话也显得有些啰嗦。

沈谦见到师尊进来，急忙再度起身坐床，神色雀跃的说道：“师尊，玉露丹效果非常好，腰部除了还有些酸痛，真气运行完全不受阻碍。”

淳于拓点点头，将红木饭盒放到床头的桌子上，右掌搭上沈谦的右腕，让自己的真气进入沈谦体内游走了一个大周天。良久之后才叹道：“很好，我还以为你的身体锻炼得不到位。如今这伤势恢复这么快，想来是那万中流的万钧腿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够在十六岁就做到这一步，比韩乐和沈天羽强了不止数筹！”

听到自己的师尊这么评价万中流，沈谦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毕竟败在这么强的对手掌下，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虽败犹荣；但是话说回来，自己可是连三招都拦不住！

“师尊，我昨晚记起了老妖往我脑袋里说的话，好像是一部功法的心法口诀！”因为早就做好了准备，沈谦很快就忽略心中的纠结，双眼发亮的开口道：“天地有形外，本源随道生；修者持五正，物质精神存……”

心法口诀并不是艰涩难懂，但淳于拓开始听的时候也不太明白，不知道所谓的本源和五正指的是什么，但能理解所谓的物质与精神。因为对其中关于精神的描述很符合他所知道的念头外放形成精神力的事实，只是对于精神如何凝聚成灵魂，灵魂衍生意志与念头的说辞，他也是一头雾水，根本无法理解。

当听完沈谦念完数百字的口诀，淳于拓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为师猜得不错的话，这五正应该就是我们常说的水火木金土，不过这水火木金土怎么又是本源？还是五正本源衍生水火木金土？小谦你这口诀似乎不全，为师估计只有踏入先天境才能领悟一二。”

“口诀不全……我也不清楚，老妖翻来覆去的就是说这些话。”小谦挠挠头，见自己的师尊也听不懂，兴致也降了下来。然而听到淳于拓说这可能是先天强者修行的功法之后，沈谦又精神大振，急忙说道：“师尊，不如我再去河滩那边的树林转转看，说不定前几次我跑得太快，老妖没有把话说完！”

“什么老妖！那都是吓唬小孩的，山里根本没有老妖。”淳于拓呵斥了一句，根本不想让沈谦去冒险。

据他这段时间的总结判断，觉得自己的弟子应该是遇到了先天强者，而这功法有极大可能是其暗中传授的。只是这位隐形匿迹的先天强者为何不现身出来？搞得这么神秘兮兮，让淳于拓不得不提高警惕。

私下里，淳于拓把这九年来的点点滴滴回顾了一遍，并未发现自己的弟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按理说，路过的先天强者不应该会看上除了勤奋努力，天资悟性都一般的自家弟子！可偏偏是自己的弟子又念出了一篇残缺的心法口诀，实在令淳于拓感到非常困惑。

沈谦不知道为何一提到老妖，师尊就很严厉，只能收敛了这个心思。

“既然是以五正本源为基础，沟通物质与精神，那就叫它《五正本源功》好了。或许以后你到了中云城，又或许你将来遇到先天强者，可以稍微打听一下，有可能补全残缺的部分口诀。”纵使心存忌惮，淳于拓并没有立即否定这套功法，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