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姐夫给你做主

自从黄鹄号被沈浪造出来了之后，他每日都能看到关于秦止月的弹幕。

【主播，长公主打算出海了。】

【主播，第二艘船叫什么呀？那个李宝山已经开始着手第二艘船了。】

“就让李宝山自己起名字呗，每一艘都要我起名字，那人家作为匠人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也对，反正现在也联系不上李宝山，总不能让长公主每日往他那里跑。】

【让我们长公主起名字啊！】

【可别，你忘了他们秦家人的起名特色了？】

沈浪看着弹幕，仔细一想……

如果按照他们老秦家的起名特色，那下一艘船就应该叫黄鹄二号，三号……

想到这里，他没忍住，轻哼了一声，差点笑出来。

结果就引来了朝堂中所有人的侧目。

“沈卿，可是有了什么好的想法？”秦驭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浪这才想起来，他今天是被招上朝来着……

现在讨论到哪里了？沈浪有些迷茫，忽然听到前面的王远大人低头小声提醒了一句：“粮食”

沈浪反应了一下，今日的议题是粮食增产？那好办啊！但是具体的问题是什么？

他下意识看了秦驭风一眼，没想到对方就收到了信号，有些无奈地问道：

“沈卿，还没有想好吗？朕在问你，京城蝗灾，粮库亏空的事该怎样解决？年年蝗灾年年亏空，总不好每年都要让百姓来承担。”

大云百姓要交粮，赶上粮食产量高的时候还行，若是赶上什么天灾人祸的，先皇的政策是加重百姓的粮税，让百姓少吃些。

但事情在秦驭风这里就有了转机，从秦驭风做皇帝以来，往年京城的蝗灾都是掏国库去弥补。

所以，秦驭风的口碑在百姓和官员的阵营中呈现了两极化。

官员认为此举无非是慢性死亡，消耗的是大云的气运与存银，于长久之计毫无益处。

但百姓不会考虑那么多，他们只想好好活，谁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崇拜谁，支持谁。

于是，秦驭风在百姓的眼里，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方式根本撑不了多久，蝗灾确实是可以轻而易举灭掉一国的。

所以今天特地提前说起，毕竟蝗灾年年都有，但国库里的银子却不能年年增长。

蝗虫一天就可以吃掉百姓一个季度的口粮，纵使京郊这种地方已经被治理得很好了，每年对着蝗虫也只能干瞪眼。

“回皇上，”沈浪拱了拱手，“臣有一个问题不明，每一年，用来治理京城蝗灾的银两有多少？”

秦驭风一个眼神，户部便有人站出来解释：“每年用于治理京城蝗灾的银两为六十万两，但杯水车薪，年年治理年年发，眼瞅着今年这时候也快到了。”

沈浪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的治理并不能防患于未然，换个治理方法不就好了？”

十三王爷冷哼一声：“哪里有你说得那般简单？蝗灾根本是治不好的病！每每治理下来，只能用火烧的方法，牺牲掉一小部分粮食，保全另一部分粮食，在场诸位大人哪家的田间没有过烧蝗？还不是年年都闹！”

“是啊，沈大人，您不能空口白牙两嘴一张便说是我们的过错，这烧蝗治蝗，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咱们每年如此治理，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现如今蝗灾又要起，眼看着田间庄家这一批才刚出生，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沈浪叹了口气，“守旧并没有错，老祖宗的办法总有可取之处，但也不意味着我们后人便不要更进一步了。”

“那依您高见？”

沈浪见众人都望向自己，朗声道：“想要拔除蝗灾，首先要意识到蝗虫的特性。”

“蝗，依天气变幻为生，俗话说得好，‘久旱必生蝗’，说得便是一个地方干旱久了，就会有蝗。”

“诸位大人可知，为何如此？”

“因为蝗虫每当气温变化就会生出，例如，一个地方长期干旱，忽然来了一场大雨，那这场大雨便会滋生许多田间蝗虫，这一场雨提供了蝗虫虫卵所需要的水分。”

“相反，若是一处地方长期潮湿，小雨连绵不绝，忽然变得干旱起来，也会滋生蝗虫。”

诸位大臣探究地看向沈浪。

他们并没有亲自参与到田间种植，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庄子田产，有专人伺候，所以，蝗虫对于他们来说，见得并不多，更不知道沈浪这一番话的真假。

听起来倒是很懂的样子。

“沈大人，您说了这半天，我们都懂了，只是谁也没那个本事，连晴天下雨都能管啊？”

“自然，这位大人，容我说完可好啊？”

那人面色一红，喏喏道：“你说，你说。”

“蝗，是灭绝不掉的，但可治。”

“怎么治？”秦驭风坐起身来。

他每年用于治理蝗灾的银两用了那么多，却没有起到效果，许多官员已经开始上奏请他考虑减少蝗灾派银，可是一旦如此做，那么他在百姓之中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声望一夕之间便会被打回原形，到那时，既有朝局不稳，又有百姓不满，他这个皇帝也真的做到头了。

在这乱世之中，姐弟二人必然不能活命。

所以，他听得十分专注。

“我们可将这六十万两分为三份，其中二十万两存起来，待蝗灾出现之时第一时间安抚灾民。”

“再四十万两，去购置鸡鸭家禽的幼崽提供给百姓养殖在田间，京城水资源充盈，养鸡养鸭正合适，百姓之所以养得少，还是因为太穷了，但如果是官府出钱，出养殖技术，还为他们提供雏鸡呢？”

“蝗虫成长分为两个阶段，初生之时弱小可怜，若是此时有鸡鸭参与捕食，只要养得数量足够，那蝗便闹不起来，百姓的庄家保住了，还能有些鸡肉鸭肉可吃。”

“可你不是说，分为两个阶段？”有人插嘴问道。

“的确，若是要采取这条措施，必须在此时，也就是蝗虫还是幼虫阶段的时候进行，一旦蝗虫抱团飞起来，那再多的鸡鸭也晚了，无济于事。”

此时，忽然有人站出来嗤笑道：“沈司业说的轻巧，但百姓愚钝，官府送鸡送鸭，怕是他们领回去之后，用不上一天便卖给别人，甚至是低价卖给别人，更别说杀掉吃肉者了，你是不是以为百姓都跟咱们一样，懂得什么是长久之计？”

沈浪摇头失笑，“这位大人，朝廷养官，是为了让他想办法解决朝廷的问题，而不是为朝廷提出更多的问题。”

“若是但凡需要官员动脑想办法的事，都要摇头拒绝，那这每年的俸禄便别领了，不嫌丢人吗？”

那人被说得一愣，随即冷哼一声，“伶牙俐齿，有办法的话，老祖宗早就想到了！”

沈浪叹了口气，“继往没有错，但我们作为后人也要开来，继往开来，懂不？”

“那你倒是说说，有何办法？”

沈浪嗤笑一声，“若我有办法，大人您今年的俸禄要不要送到长公主府一半？”

“你！”

那人被气得胡须都飞了起来。

秦驭风摆摆手，“好了，都是肱股之臣，有事谈事，莫要在朕面前斗嘴皮子……沈卿，对于此事，你真有办法？”

沈浪点点头，“回陛下，办法非常简单，甚至还有许多。”

“就比如，我们并不白送，算好了当地雏鸡雏鸭的价格，比市场价便宜，但不足以便宜到让他们倒买倒卖的程度。”

“又可以，与市场价格相同，但若是愿意好好养，根据养活的数额进行一定的粮食减免。”

“再或者，鼓励店铺商户前去收成鸡，收鸡蛋，都能鼓励百姓养殖。”

秦驭风愣住，“可这不是朕鼓励两句，他们便会去收的……”

“是也，但若京城中开始大量食用鸡鸭肉，需求量突然增长，甚至带动京城周边其他州，需求量上升了，恰逢官府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养得起，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

“沈卿可有办法？”

沈浪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不过这件事可以交给臣来负责，只是……这收益，也是蛮大的来着。”

秦驭风也笑了，“如今京中人喜食羊猪，鸡鸭虽有，但是口味的确一般，若是沈卿三个月之内让朕看到成果，那这生意便算是朝廷与你合作的，必不会让你白白辛苦。”

有你这句话就行，这句话就是说给朝中众人听的，毕竟皇帝是我妹夫，妹夫有难姐夫自然可以做主，谈什么钱不钱的，他沈浪缺钱吗？

小舅子有难姐夫做主，天经地义的事。

但许多银子，与其放在国库让这群朝中蝗虫蚕食，还真不如放在他和秦止月的小金库里，百姓有难照样拿得出来。

沈浪点点头，十分满意。

正在此时，忽然有人说道：“哎？不对啊，沈大人，你说的可是分成三份，但这仅是第二份，六十万两便全都花销出去了。”

秦驭风认为这个办法十分可行，此时正在满意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插嘴，有些不悦，皱眉说道：

“沈卿提议很好，已经不错了，眼看时下便是蝗虫出生之时，今年必然来不及了，沈卿只管做给朕看，明年便按照你的方法办。”

哪成想沈浪却信心十足。

“回陛下，今年便可治蝗，还有一份，臣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