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忠臣
作者:德哈 | 分类:历史 | 字数:11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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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毁灭
刘夕阳匆忙冲进宫里,甚至连承泽门的狼藉都无暇顾及。原以为明月会对靖德发动攻击,结果零微宫前平静的很,迎接他的只有殿外瞌睡的小太监,他只能调转方向向景昌宫赶去。
跨过殿门,刘夕阳与关南迎面相遇,问清楚许多愁的方位,便入了花园。
初冬的花园已经凋零,枯枝败叶中许多愁赤裸着上身,二十几柄剑散落在他四周,手边一坛酒坐在石桌旁。见到刘夕阳到来,他抬头一笑,似是在证明自己的状态不错。
刘夕阳看着他腹部渗出血迹的绷带,拿起酒坛却被许多愁拦了下来。许多愁轻声说道:“我没事,你腿脚不行就别喝酒了。”
刘夕阳把酒坛夺了过去,海饮一口,说道:“我是跑了一路累了,喝点酒解解渴……你伤势如何?”
许多愁接过酒坛放在桌上,摇头回道:“伤势无碍,只是被划了一下,不足寸深的伤口。”
说完,两人之间沉默了。
怎么安慰呢?刘夕阳坐在他身边,黑袍出现在花园中,走到二人身前将兜帽和面具取下,拿起酒坛喝了一口。之后他能做的也是坐在那里陪着发呆。
许多愁看着黑袍,苦涩笑道:“我知道你有苦衷,可来和兄弟喝个酒总是可以的吧?”
黑袍之下的万俟卑奴歉然道:“对不住了多愁兄弟,为了狄洛我只能如此……我以后肯定常来找你喝酒,不醉不归的那一种!你……节哀……”
许多愁叹道:“万俟兄,其实……我爹他和我说了十几年的大丈夫理当为国捐躯,,我听了十几年也听到了心坎里。原以为就是一个闲散的老兵酒后说着解闷的,没想到他真的会去做了……离开便离开了吧,只要他情愿便可。
但是我现在很迷茫。这个云泽真值得他去拼上性命吗?而且是以如此屈辱地方式出现在我面前!万俟兄、少爷,你们觉得值得吗?”
万俟卑奴能做的只是陪着他迷茫;刘夕阳则站了起来,示意远处的贝琳达走到身边,他轻声嘀咕了几句话便回到石桌前,搂着许多愁的肩膀说道:“胖子,许叔他的选择我们无从置喙,但他的尊严你我必须要讨回来!相信我,胆敢侮辱许叔尸首的家伙,我……我会千百倍的偿还!这个云泽不值得守护了,那我就造一个值得守护的云泽,让许叔看看他的坚持没有白费!”
许多愁迷茫道:“可是我不想守了。”
万俟卑奴转头看着许多愁,又看着刘夕阳拿起了酒坛。刘夕阳一口将剩下的酒都灌到了肚子里,随手将酒坛扔到远处,伴随着一阵发闷的碎声,他轻声说道:“那你想破坏吗?”
许多愁抬头看着刘夕阳。
贝琳达拿进三坛酒放在石桌上,没有理会男人的事情,转身出去。
许多愁打开一坛酒,轻轻喝了一口递给万俟卑奴,说道:“想。你呢,万俟兄?”
万俟卑奴接过酒坛,怔怔地看着身边二人。沉默许久,他抬起酒坛豪饮数口,把酒坛递给刘夕阳说道:“我也想——但是你们不许毁了我的草原。”
刘夕阳笑了一声,又将酒坛扔了出去。他回身打开两坛酒分别递给两人,坐下后说道:“草原是孕育生机的地方,我怎么舍得毁掉?你们看这些树,他们现在是衰败的样子,但几个月后又是一片盎然——我也不想毁掉。想毁的能毁的只有不存希望的东西,比如现在的云泽……不对,”刘夕阳抬起头,用笑容回应二人的目光,“没有希望的东西,应该是这个世道。”
许多愁将酒坛递了过去,刘夕阳摆摆手回道:“不喝了。别什么都没做成先毁了自己的身子……胖子,想说说刚才宫里发生了什么?”
许多愁看着他的肩膀,又看了看万俟卑奴全是泥土的黑袍,说道:“你先说说你那里的情况吧……”
刘夕阳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出来,自己的事情没说多少,只是讲了不少郑天鹏的事情,同时懊恼没有将明知水留下来;万俟卑奴更简单,就说和佟家死士打过一架,不是很过瘾。
许多愁见问了些许情况,顺着刘夕阳的问话回道:“药王已经将我爹的尸身处理好了。因为蛊毒的原因只能烧掉……这样也好,至少我能带着他见见他儿子要做的事情,同时也容易回到东莱。
至于宫里的情况……失了六长老的剑阵的确差点火候,但我觉得威力降低不单单是一个六长老。总感觉那阵眼和第一次遇见的不同,阵外第二人也没有出现——应该说落棋山那边也没有多少实力了。除了剑阵还有一个用刀的家伙,很厉害。他自己牵扯了丁雷,要不是高公公出手怕是丁雷就交待在这里了。”
刘夕阳皱眉道:“一条大鱼也没留下?另外,高公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许多愁摇头道:“杂鱼都没剩下。他们这次准备得很充分,尸傀出现的很巧妙,我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宫里的动向,并且是云泽人。”
“是不是感觉今天的尸傀应该是在昨天出现?”
“没错。”
刘夕阳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喝着,他向花园外走去。许多愁问了声去干嘛,刘夕阳头也没回,丢下了“去破坏”便走了。
路过贝琳达的房间,叫上贝琳达一块走到了长公主的寝宫。刘夕阳在门口吩咐了贝琳达几句话,让她留在那里和长公主说明,他报了一声平安就走了出去。
见到长启后,他见礼后直接问道:“外公,为何出事的时候靖德会在?”
长启坐上轮椅,被关南推到桌边说道:“现在连一声‘皇帝’都懒得唤了?”
刘夕阳回道:“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就是想知道靖德他来的凑巧还是说这次袭击目的就是这样?”
长启哼道:“这我哪知道?皇帝是来和我说近些日子会气温骤降,让我和欢儿注意保暖……都是家常话。”
“谁告诉宫里天气转凉的事情?”
长启道:“你又想做什么?”
刘夕阳见礼告辞,回到花园中已经看不见黑袍,只有许多愁还在那里坐着,也不像是一开始的那般迷失了。
“胖子,跟着我先从最简单的坏人做起。”